第269章如焰落冰
密室的門緩緩開啟，陽光落入暗室。與此同時，一陣風吹進，帶著些許檀香。那是陳靜流房間裡的檀香味兒，味道幾乎浸透他的墨藍色長袍，讓他不必為這間屋子裡濃重的血腥味而捂住鼻子。
陳靜流慢慢走進了密室，大護法“影”跟在他的身後，腰上濃紅色的佩劍在地面拖出一道長長的灰色。
“影。”
“屬下在。”
“那狐狸看起來倒是精神了不少。”他走到一間牢門前，輕輕擺弄著牢門上的靜音符：“這東西該不會真的有能力把所有聲音都關在外面吧。”他似笑非笑地收回了手。
“掌座，這些護符都是特製的，絕對不會有一點聲音傳出來。”影拱手道。
“那就好。”陳靜流很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好像隨口地發問：“那隻白狼，還沒找到吧。”
東方玖的心裡忽然一輕：幸虧白狼現在逃了出來，由江聖子的愛徒所照顧著。不然，如果一旦被陳靜流發現了，顯而易見，被抓回來的後果，糟糕到極點。
“沒有。”影直截了當地回答“不過，屬下已經派出了巡梭獸，它們對於神獸元丹的味道，不會比狼嗅到腥味更敏感了。”
陳靜流唇邊的弧度微微挑起：“那就好。不過，別影響太大，神獸從我們這裡逃出去，畢竟是會被其他勢力發現。我可不希望，因為這些東西，跟其他勢力發起正面衝突。”他向第二個囚籠走去，影在他身後畢恭畢敬：“掌座，即使是發現了，屬下也有足夠的信心，他們不可能搶走上古天宮的東西。”
“你的意思是，你會給我把東西搶回來麼？”
陳靜流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他輕輕看了一眼影，大護法的頭壓得極低：“雪門所需之事，屬下必從。”
“我還不想得罪一些人。”陳靜流眸中的顏色沉了沉：“記得，我們需要拉攏。”
“一個朋友未必會為我們帶來更多朋友，但一個敵人一定會為我們吸引到更多敵人。”他說：
“影，你覺得，我最喜歡的東西是什麼？”
突如其來的發問，大護法一怔。
“在下……”他頓了一頓，回答：“恕在下猜不到。掌座最喜歡的東西，是在下不敢擁有，也斷無能力擁有的。那麼，在下要去哪裡猜呢。”
聞言，雪門掌座竟低低笑了。
“你與我目標相同，影，我們都是向著至高之處行走的人啊。”
“影只跟在掌座身邊便夠了。”
“忠心之人，我定不會虧待的。”陳靜流說：“我可不像我那二位師兄，他們蠢得命都沒了。”他靜靜看著虛空，好像透過虛空，看到的往日回憶崩塌又消散。
“也許他們堅守的東西，在很久很久之後，我會明白吧。”他譏笑著，目光環視過密室囚牢的四方石壁，石壁陰冷潮溼。
——曾經設想過，會把誰也關在這裡，如果留他們一命的話。
但是，他們值得麼？
不是沒想過拉攏，但是，又值得拉攏麼？拉攏得來麼？
道不同不相為謀，命運戳出黑白兩路，不是灰色的中心地帶塵埃飛揚，更非白路之上纖塵不染。
只是沿著既定的目標走下去，稱霸人世，問鼎江湖，強者至尊，不擇手段，是為弱肉強食人間世。
我有錯處麼？
“其實我的師兄們倒是很可憐啊。”他說：“他們堅持的那些正義到最後連自己也救不了，真是廢物啊。”他輕嘆。
角落裡。
秦小羽玩兒命拉著東方玖的袖子，臉色慘白。
“雲掌座，您冷靜一點，現在他身邊有大護法，何況您才剛恢復靈力，不要貿然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