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沈子言還在辦公室看這一段時間沈氏的專案合作,突然接到沈星辰電話還有些莫名。
可沈星辰喊那一聲哥,這聲音讓他聽出不對勁來了。
沈子言撂下手中的檔案,皺了眉,“怎麼了?是腿疼了嗎?還是怎麼了?”
沈星辰一隻胳膊支撐著身子,儘管累,但沈星辰現在非常不想躺回去,因為一躺回去她的眼睛就看不到屋內的環境了。
她抿抿唇,“沒事,你睡了嗎?沒打擾到你吧?”
沈子言靠著椅背,抬手按了按眉心,“沒有,真沒事嗎?要不要叫醫生過去?”
“不用。”沈星辰應著,腦海裡又閃過剛剛做的噩夢,夢裡她回到上一世,回到那跟她同為參賽選手跳樓的那一刻。
可這次卻有了些不同,那就是多了個沈子言,雙雙跳樓摔在樓下,肢體殘破的畫面反覆出現在沈星辰的腦海裡。
她咬了咬唇說:“哥,你今晚早點休息,明天來醫院一趟行嗎?”
沈星辰總覺得不親眼看見沈子言的人,心裡就是不踏實。
有些反常的反應,沈子言緊皺眉頭,卻沒問出口,“好,那你先睡,不舒服一定要叫醫生,知道嗎?”
聽著那邊沈星辰“嗯”了一聲,又再三叮囑他注意安全,掛了電話後的沈子言坐在椅子上半天沒動。
看著桌上的檔案,又瞥了一眼時間,凌晨一點,下一秒他起身扯過一旁的外套,回去了。
沈子言把沈星辰這反常的舉動歸結為沈老爺子去世的應激反應,若是以前的沈子言,絕對想不到他現在會因為所謂妹妹的兩句話而放棄工作,更別說用那麼緊張柔和的聲音說話。
那邊沈星辰看著結束通話的電話出了一會神,好半天才慢悠悠的關了手機躺了回去。
她瞪著眼睛看著天花板,怎麼也閉不上眼睛。
良久,她忽然支起身子把左腿託了下來,拿過床邊的柺杖攥著手機出了病房。
走廊亮著燈,一片靜悄悄的,顯得異常陰森恐怖。
沈星辰拄著拐,“噠噠”幾聲走到賀朗的病房門口,抻著脖子往裡看了一眼,咬了咬唇伸手推開病房門。
賀朗的病房窗簾拉的嚴實,床頭的儀器亮著,因為公司的事,今晚吳升不在,賀朗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胸腔起伏。
一進到這間病房,更準確的應該說是一看見賀朗,沈星辰那股心悸的感覺就消失不見了。
她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目光一寸寸掃過賀朗的臉,腦海裡那些畫面也不出現了。
賀朗身上被燒傷的地方已經拆了紗布,搭在被子上的手背一塊面板皺在一起,看著如同年邁老人的面板一般。
沈星辰的指尖輕點他的手背,力道輕的彷彿在碰一件易碎品,生怕碰疼了他。
屋裡靜悄悄的,只有兩人呼吸的聲音,這時候,沈星辰尤其想哭。
她將腦袋搭在床邊,瘦弱的背弓起,隔著衣服能看到她的脊椎一節節凸起,看著就令人心疼。
“快點醒來好不好……”
沈星辰嘟囔著,聲音沙啞。
忽然,她猛地直起身子,一雙眼睛緊盯著賀朗的手,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食指輕輕動了動。
沈星辰看的眼睛一瞪,目光移向賀朗的臉,只見他的眼皮輕顫,慢慢撐開一條縫,緊接著他薄唇蠕動。
“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