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來,老師恐怕不信,本王自幼時離宮之日起,就下定決心他日一定歸來。”李文桓說的坦蕩,“我非聖人,錙銖必較,想要拿回本該屬於我們母子二人的東西,便只有爭儲這一條道。”
謝殊點頭,“王爺早早就下了決心,老臣甚是欣慰。”忽然話峰一轉,“那老臣再多嘴問一句,王爺對蘇大人是打算……”
謝殊的話突然停下,抬臉便見蘇靖宛從內室走出,頸間青紫印記在白皙面板上愈發顯眼。
“蘇大人這是……”謝殊不明所以,蘇靖宛剛才出來的地方顯然是王爺的內室,再加上她一臉慘白和頸間的傷痕,謝殊不能不多想。
李文桓知道謝殊在想什麼,懶得解釋,現在他眼裡只有蘇靖宛一人。見她出來,慌忙將人拉到位置上坐下,又給她倒了一杯水。
這前一刻還家國天下壯志淩雲的人,頃刻間就兒女情長了起來。謝殊不禁咋舌,剛才他的話不用問了,也知道李文桓會如何應答。
等看著蘇靖宛雙手捧杯,小口喝茶之後,李文桓才分了一分注意力給謝殊。
“老臣就是想問王爺,如果皇後真的請下了旨,給蘇大人和珏王賜婚,您該怎麼做?”
李文桓沒想打謝殊會當蘇靖宛的面問出這個,其實他有了決斷,但是這事還未和蘇靖宛商量,李文桓有些摸不準她會是什麼反應。
小心翼翼地看著蘇靖宛,發覺她面上一點未變,還在雙手捧茶,只能從茶盞裡微微泛起的漣漪,才能窺探到她內心的不安。
“下下之策只能強娶。”這是李文桓做的最壞的打算。
“解決事情,最好從根源上掐斷。”蘇靖宛聲音帶著嘶啞,語畢,一口氣將熱茶喝完,茶盞碰到桌面的悶哼聲,讓人胸口微顫。
“皇後啊。”
此事從皇後那裡解決,確實才是上上策,李文桓想到過一個法子,只是這計謀太過於陰險,隨即嘆了一口氣,這事還是不要讓蘇靖宛知道的好。
謝殊見二人神色鎮定,知道他們有了自己的決斷,也不願多待,起身告辭。
蘇靖宛看著天色,也該回去了,於是理了理衣服,起身。
“要不今晚你留在這?”李文桓滿臉擔心,上午發生的事讓李文桓不敢讓她一人回去。
蘇靖宛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嘴角微挑,帶了三分的諷刺,“父親他不敢怎麼樣。”
有言家母女的事在先,雖說她與蘇家一損俱損,她也不敢貿然告發此事,但有這件事握在手上,鎮蘇義瑜還是可以的,尤其是她因著蘇義瑜才碰到頭暈過去之後。
蘇靖宛邁出門檻,秋月在外面直接扶住她的手臂。
“別擔心。”
見蘇靖宛胸有成竹,李文桓知道她不會託大,但還是擔憂不已,於是讓墨丘跟了過去。
待人離開,李文桓也換了身衣服,去了東街的戲園子。聽人來報,李景元近日經常來這裡,正巧李文桓現在不合適進宮又有事尋他。
戲園子裡咿咿呀呀的曲調,或是溫婉或是悲愴的唱腔,讓帶著面普的人生動了幾分。
“幾位爺,樓上請~”門口的小二見到人,樂呵呵的帶人上了樓。
還沒進雅間,小二就被攔住,“帶我們去見李景元。”
小二明顯一愣,“這位爺說的是哪位?我……”
人被大力的壓到了牆上,小二求助性地看向中間那位爺,發現他一臉冷漠,知道自己遇到的不是善茬,只能開口道:“那位貴人在這層最裡面那間,幾位爺別貿然過去!”
抵在頸間的刀終於撤去,小二鬆了口氣,又覺得自己肯定得罪那位貴客了,於是慌忙逃下樓,躲了起來。
李文桓帶人直接走到最裡面,門口的守衛見到是李文桓,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只能眼睜睜看著李文桓帶人進去。
屋裡的人正坐在視窗,喝著茶吃著幹果,看著下面唱戲的人,聽到有人開門,不約而同的轉過了腦袋。
李文桓推開門便看到兩個身影挨的極近,都在扭頭看自己,再看清兩人的面容後,李文桓只覺得腦仁疼。
李文桓大力將門合上,關住外面好奇的目光,然後低聲怒吼了一聲,“李景元!”
幾步就走到了李景元身旁,揪起了他的耳朵。
“痛痛痛!哥,哥,輕點!”李景元被揪住耳朵,直不起腰來,“哥,給我點面子,幼芸在這。”
“你還知道她是蘇幼芸!”
李文桓青筋外露,腦子裡只有一件事,蘇靖宛唯一的妹妹,就被李景元這麼禍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