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悠——”
書房的門被推開,祁父見到顧瑤瑤的行為並不奇怪。他放下外套,眼神掃過那些被掩飾的很好的商業書籍,目光又重新移回顧瑤瑤的身上。
“沒記錯日子的話,這個點你們應該在準備話劇的演出,怎麼會到我這裡來?”
“伯父……”
顧瑤瑤嘆了口氣,她關上滿是祁觀從的雜誌,語氣之中則是有了一絲責怪:“我知道,觀從他心裡肯定很想你能去去現場看這場話劇,但是他不會說出口,所有隻有由我來代替了。”
祁父垂眼:“不可能。”
得到這個答案的顧瑤瑤顯然很是不解:“為什麼?明明就一直在默默關注他的事業,為什麼卻一直不認可他?”
沉默了許久的祁父看向顧瑤瑤手中的雜誌,嘆氣道:“你真的想知道?好……”
“因為我討厭演員這個職業,我討厭關於演戲的一切!”
“因為它曾經奪走了我在這個世上最深愛的女人!難道,我還要眼看著讓它奪走我唯一的兒子嗎!?”
顧瑤瑤啞口無言。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那個幫我們拿到話劇改編權的人,就是您吧?”
祁父沉默不語,而是轉頭看向了桌上的一張相框。照片上的祁觀從才上幼兒園,那時的他抱著足球,開心的坐在父親的肩膀上。
但自從變故之後。
祁父百般憐愛的撫摸著相框,語氣顫抖:“如果沒有發那些事情,我們應該還會像這樣吧……”
可誰也無法改變過去,祁父放下相框,滿臉失落。
“你走吧,我是不會去的。況且在他心裡,我這個父親早就已經是不重要的存在了。”
事情真的是不可避免的嗎?哪怕是現在,也依舊是僵持的局面。
顧瑤瑤有些著急的站在祁父面前,雙眼之中滿是認真:“不,不但如此,恰好相反!因為您是他爸爸,就連您隨口說過的一句話,對他來說都有著常人想象不到的影響。”
她有些勉強的搖了搖頭,父母帶來的影響無疑能讓孩子做出常人都想象不到的改變。
哪怕祁觀從足夠耀眼,但他也不過是個凡人。
“愛一個人是痛苦的事,在他小時候醉酒的您經常說過的這句話……已經不知不覺被他慢慢給烙印在了心裡,所以總是拒絕跟別人建立親密的關係,而且之前一直一個人在默默承受著。
“而愛一個人就是離別的開始……就像他說的那樣。”
臨走之前,顧瑤瑤憂傷的轉頭看著攤在桌上的那些雜誌和報紙,目光在祁父的身上打轉:“我覺得,您對他的愛也像這些書櫃後面的雜誌一樣,被深深的藏了起來……”
“為什麼不能坦白的拿出來呢?”
顧瑤瑤愣了愣,語氣輕柔的提醒道:“如果是現在,還能補救。”
她將vip票輕壓在相框下,轉身離開。
話劇內,顧瑤瑤掐著點趕了回來。
一陣忙碌的收拾後,前臺的主持人便開始提示道:“我們的話劇即將開始,請大家保持安靜,將手機調至靜音……”
黑暗的室內一下被燈光所照亮,穿著民國西裝的祁觀從在幕後朝觀眾席看去,唯獨第一排留給父親的位置上沒有半點人影。他緩緩垂下眼簾,深邃的眼中劃過一絲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