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緊張的氣氛早已到達了頂點。
安靜的室內突然有了一陣波動,接著便是機械的女聲冷冷的讀到:“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片刻後,簡訊的聲音響起。
導演顫著手開啟手機,冰冷的螢幕上無疑寫著對方的答覆。
“關於話劇的事上次見面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請理解我們做子女的心情,不要再打電話過來。”
一時間,導演如同蒼老了十歲一般勉強的放下手機,他扭頭看向窗外的月亮,心中百感交集。
……
此時已是凌晨三點,醫院走廊內早已空無一人。
窗外的月光緩緩落在臺階上,祁觀從盯著腳下唯一的光照,身側的雙手逐漸握緊成拳。這時,一臉疲憊的顧瑤瑤輕悄悄的推門從病房走出,抬頭便注意到了走廊上的他。
被黑暗所籠罩的祁觀從有一個獨特的氣場,比起平日溫柔的再或是大眾面前高冷的他,此刻的那雙深邃的眼睛中似是有什麼複雜交錯,失落卻又堅定。
回憶中,父親與他的爭執從未停過。
“等話劇上演的時候……”
“你不要跟我提那個話劇!我不想聽到,跟它有關的任何一個字眼。”
“以前的我也跟你一樣,不想也不敢聽到有關於話劇這個話劇的一切。”
“但你難道打算一輩子都被困在其中嗎?”
那是他父親的第一次動搖。
那雙晦澀的眼睛中暴露了太多感情,一下子令他愣在原地,接著便聽到祁觀從稍帶嘆息的說道:“也許這次是唯一也是最後的機會。我必須要邁出這一步,為了我自己……”
“也為了!……”
那個沒有能會理解的,記載於筆記本之中的秘密。
而祁父像是久久的嘆了一口氣,心中原本的火也被周怡的過去所撲滅,他沉思的看自己面前這個和妻子模樣相似的兒子,無奈開口:“那樣的話,隨你便。”
“反正你的選擇向來都只是跟我作對。”
他明知這是一條不被看好的路。
但這段時間和大家在一起排練話劇的時間竟然讓他回味無窮,甚至沒有任何一個應酬能讓他這麼的開心與釋懷。
可話劇暫停無疑是他目前最大的問題。
就連那張自己曾看過千萬遍的母親的臉也逐漸模糊,這裡的溫暖也不曾有她遺留過的痕跡。臺階上,百感交集的祁觀從不禁垂著眼,周身的氣場冰涼而又悲傷。
這時,一雙纖細的手朝這邊輕輕伸了過來。
這雙手溫柔的包裹住了他緊攥在一起的雙手,祁觀從詫異抬頭便撞進了顧瑤瑤溫柔如水的眼眸裡。她輕輕的拍了拍,開口安慰:
“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