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
祁父嘆了口氣,他看向河面上閃爍的光芒,一下子被翻開了舊事:“她媽媽走的不久前,曾經跟他說過……”
“媽媽,上次你說過回家要給我做清蒸螃蟹吃的,可是……這次你又要走了。”
“乖,媽媽知道你最喜歡吃那道菜了,等下次,下次回家我一定親手做給你吃好嗎?”
“真的?那我們拉鉤,不許騙人。”
“好,我答應你,這次一定不會騙你。”
說到這時,祁父頓了頓:“可是下次他見到他媽媽的時候……”
消毒水充斥著的房間,與被白布蓋上的軀體,或許這就是母子兩人最後一次的相見了。顯而易見的,幼小的祁觀從也在一瞬間瞭解到什麼,自此之後的螃蟹,也都再不是一種單純的食物了。
或許對他而言,螃蟹已經是某種失去的象徵吧。
顧瑤瑤嘆了口氣,心中一下像是被堵了些什麼東西一般:”原來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在賭著氣,埋怨她沒有履行約定啊……”
“可是,說不定……”
說不定他的母親,也是有苦衷的呢?若是觀從因此而痛苦,那自己該怎樣承擔一些他的沉重呢?
這時,祁父看著自己手機上祁觀從的聯絡人名字,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其實,這個乳名也是他媽媽幫他起的。”
“是嗎?”
“嗯,以前她有過一個紅色的手賬本,專門用來記錄跟兒子有關的點滴,還經常給我看她寫的東西。”
祁父的腦海之中閃過幾個記憶碎片,他有些悶悶不樂的開口:“不過後來整理過幾次她的遺物,發現早就已經找不到了。”
“那觀從他知道這件事嗎?”
顧瑤瑤頗為激動的看了過去,得到的答案也只有祁父的搖頭否定。
這時,鳴笛的聲音在兩人身邊響起。
祁觀從搖下車窗,目光落在了顧瑤瑤的身上:“你們在聊什麼?”
“我們剛才在說……”
祁父馬上又板起了臉,卻又裝作不經意的提起:“我們什麼也沒聊,但是她好像有點不舒服,先帶她回去休息吧。”
話落,在車上坐不住的祁觀從下車來到了顧瑤瑤的身邊:“怎麼了?”
顧瑤瑤扭頭看了祁父一眼,隨後朝著觀從搖頭道:“沒事,就是剛才眼睛有點奇怪,可能是最近太勞累了吧,不過現在已經好了!”
“那就好……”
隨後,她看向要離開的祁父:“伯父,那你呢?不跟我們一起嗎?”
祁父看著河面,搖了搖頭。
“不用管我。這裡景色不錯,我想一個人在邊上走走。”
一瞬間察覺到微妙氣氛的祁觀從有些質疑的看向父親離開的背影,莫名的心虛:“總覺得氣氛有點奇怪,你們確定沒有在偷偷說我的壞話?”
“這個嘛……”
顧瑤瑤話音拉長,有些故意的湊過頭去:“你猜呢,康、康~~?”
祁觀從立馬哽住,他無奈的搖頭,擔心的伸手摸向顧瑤瑤額頭:“別鬧了。是不是晚上吹風著涼了?感覺去車裡。”
“好的康康。哈哈哈。”
“喂!不準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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