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直在吃酒?”
眾人散去後,把易宸叫到御書房的依韻問。
易宸低頭沒有立刻回答,發呆發到一半兒,突然想起皇帝的問話是不能不吭聲的,於是只得調整好狀態回道:“我和陛下從小一塊兒長大,沒想著同生共死,但也絕對沒想到他會一個人離去和我徹底斷了所有瓜葛……他怎麼說走就走了啊,我到現在還沒從這個死結裡邊兒鑽出來。”
“他走之前和我說過一些話,”依韻道,“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他已經有要離開的打算,現在想想,他說那些話是有原因的。”
“什麼話?”
“他對我說我雖然是個女兒家,但是心境遠非一般男人所能比,他讓我幫他照顧好你們。”依韻面不改『色』的道:“他說他這輩子最欣慰的就是有了你們這些個可以完全託付瑣事的朋友,生了重病不得不去的時候,想到要離開你們,會有一點點的……傷心。”
“他真的這麼說了?”易宸的聲音有些哽。
依韻咬著嘴唇一字一句的道:“我真的希望他什麼都沒說,真的希望他不要離開。就算他累了想休息了也沒關係,只要他在宮裡,大家都會玩兒命的幫他守住這個國家。可是他走了,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說真的,我也很怨他,可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走了的人,不會再回來了。”
“他……死了嗎?”
“不,”依韻搖頭,“我相信他還活著,只是不方便見咱們而已。也許某一天,咱們還能再看到他……”
把倆孩子託付給宋氏後,她帶著一隻軍隊去了距大捷城不願的字卷城,除了易宸外,所有的人都跟著她。到了字卷城後,還沒下馬,秦顯就揹著荊條跪在馬前求她責罰,她很無奈的道:“你真是閒的,有折荊條的功夫,不如多少幾個敵人。”
“求陛下責罰。”
在她翻身下馬後,秦顯依舊膝行堅持。
“你這樣的人竟然也數起了木頭,怪不得大捷城會被別人攻下來,”這樣說著,她隨手從秦顯背上的荊條中抽出兩根來,對秦顯後背抽了兩下後丟開荊條道:“揍完了,起來吧,如果你存有讓我把你扶起的心思的話,你可以繼續跪著。”
聽她如此說,秦顯立刻很麻溜兒的爬了起來。
“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在秦顯站起來後,邊往前走的依韻邊發出疑問。
『揉』了『揉』被打疼的地方,秦顯很謹慎的道:“大捷城丟了,我們雖然兵力遠不如宋軍,但也不敢就此繼續往後退。現在我軍就剩下士氣了,退兵會損士氣,所以我們打算在此死磕。段議因為看不慣他們人多欺負人少,就帶著幾個手下潛到敵營殺將領去了……”
果然是我的朋友。
依韻心裡暗歎一聲,然後問秦顯道:“他去多久了?”
“昨兒下午去的,”秦顯道:“敵軍總死將領一事使宋軍頗覺頭疼,他們的將領現在都不敢睡在專門為他們搭建的營帳裡,他們每天夜裡都和士兵混在一起很難找。段議他們打算多潛伏几天,然後記住各個管事將領的模樣和名字,回頭兒一個個殺。”
“太有出息了……”
依韻扶額讚歎了下,突然回頭又問秦顯道:“前不久說讓石威烈率軍過來幫你你為什麼不同意?難道非得朕親自出馬你才不吭氣兒嗎?”
“不是這樣的陛下,”秦顯很頭疼的解釋道:“末將只是覺得自己的爛攤子該自己來收拾,末將原想著石威烈別來誰也別來,由末將一個人收拾舊山河就可以了。陛下御駕親征實在是出乎末將的意料,末將實在是……”
“得,你一口一個末將,我徹底被你繞暈了。”
依韻在字卷城待到下午,坐不住的她找到了秦顯商量道:“根據目前的情況只有打仗才能讓段議的人看出來誰是敵軍頭目,咱們不能閒著,得幫段議,不然他得窩到猴年馬月去……”
“陛下的意思是?”
“我帶支騎兵去擾下敵軍的清夢,”依韻眯眼一笑,然後指指自己的盔甲道:“你看,裝備都整好了。”
“陛……陛下,”秦顯被她突如其來的心思搞得抓狂不已,他哭喪著臉對躍躍欲試的依韻道:“戰場上嗎,這種小事兒我們這樣的小將還不親自出馬呢,你乃一國之君,咱可不可以淡定一些?大將是隻會大局的,沒必要時時衝鋒陷陣啊,不然的話,刀劍無眼,大將豈非每年都要死上幾個?”
見他說的煞有介事,不好強折騰的依韻想了想道:“好吧,既然這樣,那你派一個機靈的人去。最好把敵軍折騰的哭爹喊娘而咱們還是零傷亡。”
“末將領命。”
秦顯再回來的時候,見依韻還沒用膳歇下,不由得再次做出愁雲慘淡的表情上前道:“陛下怎麼還不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