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麼呢?”
楚軒的話說的太過奇怪,所以依韻忍不住發出疑問。
“我不知道。”楚軒搖頭,“我只是覺得,該提前跟你說這些……還是那句話,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你一定要對自己好對孩子好——”
頓了頓,突然接著道:“我曾聽有人說你是要做女帝的人,它也許這是空『穴』來風,也許它在不久的將來會演變成事實,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明白,這世間的東西,並不是別人說好才是好,你需要的,你心裡渴求的,才是真的好東西。皇位這事兒,只能說如魚飲水,冷暖自知,不開心或不願意繼續下去的話,就放棄一切吧。”
“放不下的,”依韻苦笑了下,“你現在說我,可是你呢?這一路走來,你果真沒有起過放棄一切的念頭嗎?可是,你最後不照樣在這個位置上坐下來了……楚軒,放棄是一種修養,我和你都不具備這種修養,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力抓住屬於自己或者流到自己手邊的東西,我們的『性』格使我們別無選擇。”
刺宋的那個刺客姓高,名符離。
曦元三年春,楚軒在怡賢殿接見了她。當時依韻坐在楚軒身旁,讓她意外的是,高符離並不像一個殺手,他的眼睛很乾淨,嘴唇很厚,面相很寬廣,手很粗糙。這樣的人,本屬於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樸實農夫,可是,歷史巨浪卻將其推到了殺手的位置上。
“高符離,成功與否,你都活不成了!”
楚軒沒有廢話,他只是很直白的指出了這個血一般的事實。高符離怔了下,然後咬咬了咬厚厚的嘴唇,朝楚軒拜倒道:“稟陛下,林大人已經把所有的事兒都告訴草民了。草民既然走上了這條路,就沒打算回頭。”
“朕會派人安頓好你的家人。”
“草民此舉,不僅是為家,還是為國。”高符離正『色』道:“國土不容踐踏,垂涎我陳國土地者,必殺之。草民是陳人,陳養草民數十載,現在,是該陳回報陳了。”
聽她如此說,依韻在旁邊蹙了下眉,看了楚軒一眼後,問跪在地上的高符離道:“高符離,本宮問你,這些話是誰教你的?”
高符離愣了下,在對視上依韻那凌厲的神『色』後,慌忙低下頭去有些心虛的道:“段大人教的,段大人說,只有殺手錶現出很大的責任感和決心後,僱主才肯安心。宋國的強大是陛下和娘娘的心病,段大人希望草民的刺宋能幫陛下娘娘了結這塊心病。”
段議這廝搞什麼啊!
依韻聞言很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下座走到高符離跟前,淡淡的道:“抬起頭來——”
高符離遲疑了下,最終抬起了腦袋。在他抬起腦袋後,依韻蹲下了身子,看著她一字一句的道:“你給本宮聽清楚了,你是一個浪人,你不愛國,也不愛家。你只是一個一時興起流浪到遣宋使的隊伍中的過客,你覺得好玩兒在那裡呆了下去,然後又很巧合的見到了永興帝,然後突然看他很不爽,就想辦法對他動了手……你沒有什麼目的,你所做的一切,完全出於個人喜好,懂嗎?”
“……”高符離的神『色』很茫然。
見他萌呆呆的,依韻強壓住抓狂的衝動,換了個說法道:“真正高明的殺手會忘記自己的所有目的,他在接到任務的第一時間會忘記所有事情,他記住的,只有要殺的那個人。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管,這次懂了嗎?”
“娘娘的意思是……?”高符離的表情快要哭了。
依韻徹底怒了,二話不說給了他一拳頭,把他揍倒後欺身上前道:“這樣你懂了嗎?我揍你不是因為我愛國,也不是因為我愛家,我只是一時不順眼,所以才對你動了手。在對你動手之前,我沒有任何目的,誰也沒讓我這麼做,我只是一時不爽而已。”
野蠻舉動沒有打傻高符離,相反,高符離的眼睛突然變得很明亮,“草,草民懂了,草民這就回去調整狀態,草民告退。”
他後退著離開後,依韻『揉』『揉』發酸的手腕,朝坐在那裡不住扶額的楚軒呲了呲牙道:“真是數蠟燭的不點不亮……”
“並不是人人都有你這種奇葩想法的!”楚軒嘆氣。
依韻想了想剛才的事兒,自己也撐不住笑了,笑完後走到楚軒跟前道:“祁雅開始發兵了?”
“他們的國師安康河死了,”楚軒看著依韻道:“我記得我說過,只要祁雅的國師安康河活著,祁雅就不會輕易對咱們動刀兵,可是,前不久,那貨一時興起上了祁雅王的女人,祁雅王一時沒控制住,將他分屍了。”
“……”不帶這麼坑的。
又想了想,依韻突然又問道:“祁雅小意思,說平就平了,南葉那邊兒呢?那邊兒有什麼動靜?”
“南葉的丞相蘇臻還活著,”楚軒微微笑了下,笑容到最後變得很無奈,“可是,現在南葉國內似乎出現了新舊兩派,蘇臻那派正受打壓,這時候他說話是不頂用的。唉,人算不如天算,這事兒啊,躲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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