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宇一行在路上走了三個月,在十一月中旬的時候,終於進入了突厥,又連著行走了七天,這才到了怪石橫生的無憂山。
太陽從東邊山頭升起的時候,揹著包袱的梁宇一個人行走在山路上。
他把跟隨而至的楚問留在客棧,原想著把她帶到山上,但無憂宮不入女人,所以,也只好慢慢兒來。
到了山頂,微微喘了口氣兒,從身上取下一枚散發著異香的黑『色』玉佩,順手扣在身體右側的山石上,只一瞬的功夫,眼前茂密的山林分開,眼前出現一條彎曲的石子小路。
將玉佩取下來掛於頸間,沿著石子小路走入山林深處,隨著他往前走,身後的林木緩緩合住。當他出現在一大片建築物前的時候,身後的石子小路早已恢復成密林形狀。
神『色』複雜的抬頭看了眼無憂宮的匾額,微嘆口氣後,叩響了大門。
青衣童子開啟門看到是他,當即賠笑道:“果然是你,師父算著你會在這兩天回來,快些去吧,他老人家正在怡園閣等著呢……”
梁宇點了點頭剛要往裡進,突然被青衣童子攔住去路,那童子打量著他和離開時一樣大小的包袱笑嘻嘻的道:“你走的時候,我曾託你帶一些土產給我,土產呢?”
“在這裡。”
梁宇順手取出一個小竹筒給他,青衣童子接過去後一臉納悶兒,正欲開啟看時,梁宇笑道:“市井之人閒暇時最愛鬥蟲,我看你也是閒的慌,所以帶了這個給你。咱家師父吧無憂山及山附近的鬥蟲都徵用了,你只怕找不到這樣的好東西解悶。”
“喲,這可是好東西!”
青衣童子當即如獲至寶的收在懷裡,唯恐被外人看到了。
“猴兒急似的,裡邊有兩對兒呢,夠你們玩兒了!”
說完,梁宇信步離去,見他走遠後,青衣童子走到涼蔭處,小心翼翼的開啟竹筒,對著裡面看了半天,卻只看到一隻蟲子,不由得有些納悶兒,不是說,有兩對兒嗎?
覺得被騙了的童子當即滿臉羞惱,二話不說就轉身欲尋梁宇算賬,卻在轉身的時候,不小心絆住了一塊兒石頭,整個人成大字型撲倒在地面上。手中的竹筒飛出老遠,當他著急忙慌爬起來的時候,隱約看到一隻健碩的蟲子跳入了另一邊的草叢裡。
“該死!”
如此咒罵著走到竹筒前,不甘心的他抓起竹筒倒了又倒,卻只看到幾隻殘腿爛觸,在看到某隻泛著如血紅『色』的腿的時候,不由得愣住了,這根本不是梁宇從別處帶回來的鬥蟲,這分明是被師父無憂居士徵用了的尋蹤報信兒蟲啊。
竟然又被那混蛋騙了,那廝究竟是多麼的不待見自己啊!
在青衣童子懊惱沮喪的時候,梁宇心事重重的走到前往怡園閣的路上,他此次出行做了很多混賬是,對女人動情乃其一,將師父的尋蹤報信兒蟲捉住搞死乃其二,第三,他總覺得,這次的師命完成的並不完美。
雖然記憶裡,他確實一絲不苟的做完了師父交代的事兒,可是不知為何,他心裡總覺得不舒服。
快要接近怡園閣的時候,遙遙看到師兄果然負手戳在那裡,不由得神『色』一鬆上前笑道:“事兒已經辦成了,師父他……”
“師父在裡面等著你,”本來極疼愛他的果然卻只是看了他一眼,用疏遠的聲音道:“你……好自為之吧!”
“很生氣?”知道自己禍闖大了的梁宇神『色』一緊,哭喪著臉看著果然道:“師兄,這次無論如何你得為我說些好話……”
“好話?”果然看了他一眼,恨鐵不成鋼的嘆氣道:“為了隱瞞你所做的事兒,你竟然捉住了師父的尋蹤報信兒蟲,你讓我怎麼替你說好話?師傅固然不愛蟲如命,但是,他從未被人如此玩兒過……你這做的是什麼事兒啊,算了,快進去吧,師父對你的責罰若太重的話,你就大聲哀求,我聽到聲兒,就會找藉口進去為你求情。”
果然既然已經將話說到這份兒上了,梁宇不好再說什麼,道聲拜託後,硬著頭皮上前叩門。
“師父,我是梁宇,我下山辦完事兒回來了!”
五個呼吸過後,房門從裡面開啟,兩個大約十三四歲左右的青衣童子站在門裡,朝他施禮道:“二師兄,師父正在裡邊兒等你,你進來吧。”
在梁宇進去後,那倆青衣童子並未在裡面關上房門,而是從裡面走出來,帶上了門。
偌大的怡園閣,每一寸空氣都散發著異香,去裡間的途中,左右牆壁上皆掛滿了白『色』條幅,條幅上的字寫得不錯,但是,字裡卻極不通,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條幅主人的根本目的是為了炫耀字一般。
走到簾子前的梁宇不敢貿然進去,只是站在簾子外規規矩矩的道:“師父,弟子回來了。”
“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