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命換命的事兒,民間的神話故事裡多有提及,聽梁宇如此說,依韻顧不得從他那個‘一見鍾情’裡挑骨頭,就忙著開口道:“需要多少壽命,我全給。”
對於她來說,楚軒就是她的命,他們今生歷盡波折才得心心相印,他要是早死,她剩下的日子,只怕也是行屍走肉生不如死。
所以,將她的壽命接到楚軒的壽命上,她很樂意,然而,她終究想岔了。
“不是這個意思,”知道她會錯了意的梁宇解釋道:“師父有法子將陛下的壽命拖延十三載,但是,這十三載裡,陛下體內的冰蟲氣息會非常弱,以至於很難控制住那個左右陛下運勢的鬼嬰。為了不至於延誤國事,需要一個能扛厄運的人為陛下分擔。師父掐指算了好久,當今天下,能心甘情願與陛下同甘共苦且有壽運分於陛下的人,只有娘娘了。”
依韻愣了下,“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只要我答應這件事兒,今後我可能會損十三載的壽運?”
“是的,”梁宇點頭道:“娘娘的壽命會銳減十三載,而娘娘這十三載裡該出現的吉運,也將會往後延遲。”
這話雖然聽著很玄乎,但關心則『亂』,依韻現在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當即頷首道:“沒關係,只要能救陛下,能讓我和他不至於為即將到來的厄運憂苦,我願意把我所有的壽運給他。”
“不需要太多,”梁宇搖頭微笑道:“太多,陛下也承受不住,畢竟陛下的來歷……”
說到這裡,突然覺得不合適,當即轉移話題道:“娘娘此生註定是大富大貴之人,將來成為開天闢地叱吒九天第一人也未可知。時間錯位會改變很多事情,娘娘真的願意付出自己十三載的壽運嗎?”
“是的,我願意。”
依韻點了點頭,凝神微笑道:“需要我怎麼配合,你儘管說。只是,別讓我察覺到你在騙我,不然的話,不管你師父在哪個山頭有怎樣的名號,我都會把他和他有關的人揪出來,五馬分屍。”
話音未落,梁宇就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這番話本來就充滿殺氣血腥,如今被依韻笑著說出來,血腥中平添幾分詭異,梁宇久處深山,極少有機會感受這樣的詭異戾氣,一時間很不自在,但還是很負責任的道:“娘娘答應的話再好不過,只是,此事千萬別告訴陛下,以陛下對娘娘的感情,只怕不願意娘娘為其付出這麼多。”
“這很難說,”依韻笑笑,“他有千里眼順風耳,只要他想知道,他就一定能知道。你來這裡的事兒,瞞不住誰。你此行的目的,也瞞不住誰。所以,還是老實告訴他吧。不然的話……”
梁宇很想將師命維護到底,可是,考慮到和陛下舉案齊眉的人是皇后,皇后既然都這麼說了,想必也差不到哪裡去,當即變通道:“如果娘娘覺得合適的話,倒也可以告訴陛下。若陛下應允了,就找九公主,九公主知道我的住處,她會告訴我的。”
“為什麼不可以直接派人找你?”
“我不喜歡見外人。”
這話倒也新奇,依韻忍不住問道:“你師父是誰?”
準備請辭的梁宇愣了下,最終朝依韻拱手道:“無憂居士,雲逸之。”
梁宇出去找楚問後,依韻獨自坐在那裡想了好久,但和慚愧,不管她怎麼想,始終都沒想起雲逸之究竟是何方神聖。可是,這麼名字卻又覺得熟的很,難道,雲逸之是很庸俗的大眾名?……應該,不是吧!
在胥苑清淨了兩個時辰後,她決定去御書房探探楚軒的口風,卻在出胥苑的時候,被守在那裡的秦寄告知了楚軒的口諭。
“陛下的意思,是讓雲兒和汝兒今後住在胤宸宮?”
秦寄哭喪著臉道:“勸過了,但君無戲言,所以,陛下始終沒有收回成命。不過,以陛下對娘娘的感情,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跟娘娘過不去,這其中,只怕另有因由。所以,小的斗膽請娘娘寬心,日後,有的是緩解的時機。”
“無妨,”依韻笑笑,“陛下想怎樣,那便怎樣吧。”
說完,丟下目瞪口呆的秦寄,神態從容的朝御書房走去。
她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給她找不自在,他這麼做,只怕另有因由。他若想告訴她,自然會找機會主動對她說。若不想,她問,也問不出來。
所以,讓他折騰吧,橫豎她現在也有要折騰的事兒,倆人各忙各的,互不耽擱就是了。
去到御書房後,楚軒回頭看她,見她面『色』如常一點兒傷心的意思都沒有,當即會心一笑,開口道:“易宸剛才來找我了。”
“找你?”依韻愣了下,隨即笑道:“倒是有些日子沒見他在宮裡走動了,他找你做什麼?可是有什麼要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