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處透著陰暗的房間裡,雙目呆滯的落雪盯著從窗子裡透出的光線流淚。
也許,她真的是太『性』急了,所以犯了主子的忌諱,這才落到這一步。說真的,回頭兒看看,發現那日做的事兒可真混賬,難怪主子會生氣。
這次,會遭到怎樣的懲罰呢?
打板子?罰浣衣局做粗使宮人?被指給哪個骯髒的太監當妻子?或者……賜死!
她雖然覺得自己做錯了,但是,卻還是不願意因此死去。人大有求生的慾望,於是,她想盡辦法找人為自己求情,她知道找捧硯向太子妃求情最合適,於是她許一個宮人重謝,請她出宮去林府告訴捧硯她現在的情況,求捧硯看到大家一起在胥苑做事兒的份兒上,為她求求情。
那宮人很快帶來了訊息,並說信兒已經送到。
她問捧硯是何反應,那宮人沒說,對她許重謝的事兒,提也沒提。
一天,兩天,三天,依舊沒人來告訴她任何訊息。
她突然覺得不安,似乎,送託非人……一定是哪裡出了岔子,可是,究竟是哪裡出了岔子呢?她想盡辦法打聽訊息,給送飯的宮人說了許多好話兒,但大家似乎都很害怕她,玩兒命的躲著她。
看著這眾叛親離的局面,她發現自己這輩子,似乎已經走到了盡頭。
在落雪為將來的命運彷徨不安的時候,胥苑。
依韻看著眼前少『婦』打扮的捧硯笑道:“越發嬌俏動人了,怎麼樣,他對你好不好?對了,什麼時候要孩子?趕緊來兩個,然後咱兩家孩子指腹為婚。將來咱們做親家,親上加親……”
她這些話使捧硯雙頰發紅,但還是很開心的道:“應該會有孩子的,我們,我們已經入了洞房。入了洞房就會有孩子了,我還去了月老祠求孩子,到了那個地方,又聽說求子應該去觀音廟,那天真丟人。可是,不管我怎麼犯渾,他都在旁邊陪著我。”
聽捧硯如此說,依韻笑著颳了刮她的鼻子,道:“現在你倒是掉進了蜜罐裡,對了,你說的那個月老祠,在什麼地方?”
“在城南。”
見依韻對月老祠感興趣,於是捧硯回道:“地方不大,但是據說很靈。但姻緣這事兒,說靈的只有成了的人,沒成的人早就勞燕分飛,自然沒心思去月老祠砸人家的招牌……不過那個送子觀音廟我聽人說挺靈的,我想著,沒過多久,就可以與公主做親家了。”
“我等著你與我做親家。”
依韻笑笑,拉著捧硯在桌前坐下,道:“我前幾天和太子出宮去你們府上的時候,見你和林安言談舉止頗生分,還以為你們吵架了呢。我和太子說這事兒,他說是我多心。今日看到你,果然是我多心了……”
“那是才大婚,心裡覺得生分。”捧硯慌忙做解釋。
依韻笑笑,點頭道:“我自然信你,你說過得好,那就是過得好。如果林安敢欺負你,你告訴我或者太子,我們幫你收拾他去……對了,上次在你們家吃的那個茶很不錯,是什麼茶?當時因為你家裡氣氛不好,沒好意思張嘴要,現在可不能放過!”
捧硯想了想,疑『惑』道:“莫不是德業寺新出的燭芯茶?那個老和尚真本事沒多少,但機會拍馬屁,他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這些製茶技巧,做出來的茶都特別清香。他常在王公貴族裡送茶走動,大家都吃慣了,公主要是喜歡,我回去就託人宋些來。”
“原來是他給的……”
依韻沉『吟』了下,奇怪道:“他為何如此交好王公貴族?就算要保住德業寺住持的地位,也不至於如此這般玩兒命吧。”
捧硯笑了一下,用帕子掩嘴道:“這個啊,在他派人送茶到府上的時候林安就意識到了。送茶的人前腳剛走,林安後腳就打發人去調查那個老和尚……不過這些事兒,可能只有太子殿下他們男人在一起搗鼓了。咱們女人,他們是懶得說的。”
“確實,最近這些傢伙都很大男子主義!”
依韻嘆了口氣,就在這時,捧硯又道:“落雪呢?為什麼我今兒來沒見她?”
“你還記得她?”
“一起做了那個久的事兒,怎麼會不記得。”捧硯笑笑,朝外邊看了看,疑『惑』道:“按說我來了,她無論如何得冒個頭兒啊。今兒這是怎麼了?難道不在胥苑!”
“你還記得她,也難怪她在落難的時候會選擇請你幫忙。”依韻笑笑,走到書案前把一張紙展開遞給捧硯,捧硯接過去看了兩眼,不由得蹙眉道:“怎麼感覺『亂』七八糟的。公主就因為她想嫁人,所以就關了她?這……”
“是不是覺得我有些刻薄。”
“實在是……太刻薄了!”捧硯笑笑,在依韻一臉鬱悶喝茶的時候坐過去道:“不過,以我對公主的瞭解,絕對不會因為那點小事處罰她。公主收拾她,自然有公主的道理,我沒必要『插』手,更別說來求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