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使者在陳國住了五天。
五天裡,時不時的跑胤宸宮溜達一圈兒,如此沒規矩,但是,景宣帝也不知道怎麼了,竟然會那樣好脾氣,一點兒都不管他。
要擱以前,楚軒早就出來說話了,可這次,楚軒得讓自己變得像很沒腦子的飯桶,所以,不僅不生氣,反而喜滋滋的拉著那個沒節『操』的使者在胤宸宮穿來穿去點硃砂。害得胤宸宮那些嬪妃皆躲在自己的宮裡,免得撞了生人起尷尬。
夜裡,躺在床上的依韻想著那個使者的荒唐舉動及楚軒的出格行為,忍不住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輕嘆道:“他再跑幾次,你的嬪妃裡若有誰有了身子的話,那就得懷疑是否是皇族血脈了……”
“什麼意思?”
楚軒臉黑了黑,有些不爽。
依韻歪過頭看他,因為他揹著燭光,所以並未看到他那陰下來的臉,“什麼意思?你說是什麼意思?我突然覺得,咱們該想個法子把那個傢伙趕走了。你沒發現他幾乎把陳國當家了嗎?來了這些日子,事兒都辦完了,竟然不想著回去……其實,他要是單純的想在這裡住住也就算了,可他卻一日好幾趟的往胤宸宮跑,胤宸宮好歹是你的女人住的事兒,萬一這個時候誰肚子有了動靜,那宮廷內外,說閒話妄猜測的人多了去了,難道你要等著孩子生出來滴血認親不成?”
“那使者賴在這裡不走,還不是為了你……”
楚軒點著依韻的小腦瓜很無奈的道:“不過確實是很討厭,得想個辦法把他給趕走了……至於胤宸宮,我可以保證,在這些日子,除了你,沒有誰的肚子能有動靜。”
“哦?怎麼說?”話剛問出口,依韻突然笑出聲來,小聲道:“是你不行,還是她們不行?”
越來越不矜持了!
楚軒暗暗的嘆了口氣,看著依韻很糾結的道:“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我這些日子,有沒有動她們你真的一點兒都不知道?好歹是幫母后治理東宮的太子妃,卻這般不細心,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什麼都沒做?”
楚軒點頭。
依韻聞言長長的出了口氣,雙手合十道:“阿米豆腐,我也感覺到了一點兒不對勁兒,但是卻不信你在嫁人陪侍的時候能把持住自己。剛才問你,只是想試探一下,這麼說來,你倒真是坐懷不『亂』的真君子了?”
“扯,我明明做懷有『亂』。”楚軒有些不服氣。
“怎麼『亂』?”睏意上湧的依韻『迷』『迷』糊糊的問。
楚軒張張嘴要回答,突然愣了下,隨即壞笑著湊到她跟前低笑道:“怎麼『亂』你還不知道?要不,咱今夜試試?你的肚子,該有動靜了……不然的話,母后鐵定會在春末夏初的時候為胤宸宮添人口。這胤宸宮,單兩個封了妃位的女人我就夠覺得頭大了,倘若再多一些,我可不敢保證能只要你一個。”
“多了好,多了熱鬧……”
“你真是這麼想的?”楚軒聲音有點兒僵。
依韻不無俏皮的朝他眨了眨眼,“你覺得呢?”
說這話的時候,楚軒整個人緊貼住她,害得她微微喘息起來,“現在咱們該管的,是怎麼把那個使者坑回宋國去。另外,眼看南葉太子一行人也要抵達陳國,咱們說什麼也得出面照應下。所以,這個時候咱倆要孩子合適嗎?”
“要孩子不耽誤辦正事兒……”
“那是對你,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限制自由了。要孩子的時辰不對,孩子大都保不住。在居昌發生的事兒你忘記了嗎?如果那個孩子不是在居昌的時候才有動靜,何至於在居昌夭折在我的腹中?”主動說起這個總刻意避免的話題,依韻的聲音有些苦澀,背過身暗暗抹了把淚後,才繼續道:“先別要吧,我怕,怕再失去……如果你喜歡孩子,咱們五年後,五年後再要好不好?”
“五年後再要,”楚軒長長的嘆了口氣,朦朧的光線裡,一聲嘆息過後,“五年後,我怕自己沒命看到自己的骨肉出世。”
“不,你一定可以活很長時間的……”
“把未來寄託在把握不住的幻想上嗎?”重新躺好用腦袋枕住手臂的楚軒不無自嘲的笑嘆道:“韻兒,今夜不知明朝事兒,別傻了。”
夜,不知不覺的逝去。不知何時,楚軒已經沉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