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宮女蜂擁著穿衣服的楚軒,使者眼底濃濃的盡是鄙夷。尤其是在看到他時不時的對身邊的宮女動手動腳的時候,使者更是為依韻抱不平。
然而,站在人群外的依韻,神『色』平靜。出了眼底那隱藏著的憂愁外,幾乎什麼都看不到。
“太子妃在這裡過的如此不稱心,不如臣回國後稟報吾皇,讓吾皇將太子妃召回吧。”終於,忍無可忍的使者說出了最想說的話,“太子妃嫁到陳國後,陛下總唸叨你,總擔心你過得不好。沒想到,太子妃的日子,過的果然艱辛……還是回去吧,陛下說了,太子妃若想回國,隨時可以回。”
“我在這裡,過的很好啊?”
依韻有些納悶兒的回頭看著憤憤不平的使者,不無奇怪的道:“太子對我很不錯,父皇母后對我比親女兒還要好,這裡的一切都令我很滿意,你不必多想。回去告訴叔父,就說我很好,讓他不必掛心。”
“這算是過的好嗎?”
使者看了看正伸手『揉』某宮女腦袋的楚軒,強壓住跺腳的衝動道:“陳太子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般,胸無大志沉『迷』享樂。他是你夫君,他如此遊戲花叢,公主殿下豈會不傷心?要知道,公主殿下在宋國,可從來沒人敢給你受這樣的委屈啊!”
“你不是我,我在宋國有沒有受委屈,你怎麼知道?”
依韻抬眼看那使者,整個人顯得頗不近人情,使者被噎了下,見她竟然一心要吊死在陳太子這棵樹上,只得嘆氣道:“也罷,既然公主殿下執意如此,那我就將真實情況稟報吾皇,一切,讓陛下裁奪吧……”
“不許你將這些事兒『亂』說,”依韻似乎被使者的碰到了痛腳,當即把眼睛一瞪,『逼』視著那使者道:“嫁出去的公主潑出去的水,自古以來,女人從來都是政治犧牲品,當初他既然決定犧牲我,如今何必又來問候我?我不需要這遲來的溫暖,我在這裡過的很好,我不希望任何人來打攪我。”
就在這時,楚軒摟著兩個宮女朝這邊走來,依韻眼底的羞惱徹底透漏了她自強的偽裝,使者看的心底發寒,究竟是什麼,『逼』得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長樂公主如此隱忍如此委曲求全?
這就是過的很好?
夫君當著她的面兒和卑賤的宮女摟摟抱抱,那就是過的很好?使者有些惱火,對依韻,高度的愛國情懷使他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他很想在這裡替自家的公主討回公道,然而,身上這個使者的身份,時刻提醒著他得剋制。
他可以出自個人義憤在陳國鬧事,而宋國也可以因為他和陳國交戰。但是,戰爭的導火索永遠是眾生怨氣所在之地,挑動戰爭的人永遠都是和平的罪人,是世人的罪人。
世間喜歡在戰爭中尋求滿足感和成就感的人並不多,大多數人安於現狀喜歡太平,少數人也許會在一個特定時期裡興起風浪,但是,很大一部分歲月,都是和平愛好者的天下。他不想成為戰爭的導火索為當世及後世的和平愛好者所忌恨鄙視,所以,無論如何得忍,咬牙切實也要忍。
但是,看到自家公主這個窩囊樣子,實在是忍的很辛苦啊。
就在試著焦灼憤怒的時候,楚軒上前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朝他眨眨眼,神秘兮兮的道:“你既然代表宋國,我就不和你見外了。咱們也不必拘泥繁文縟節,就以兄弟相成……”
聽到這裡,使者嘴角抽搐了幾下,你妹,兄弟相稱,你以為你是走江湖的大哥啊!這樣想著,恨不能立刻擺脫那個勾住自己脖子的手臂。
楚軒沒理會他無聲的抗拒,在他旁邊神秘兮兮的道:“我一看你就覺得咱倆志趣相投,我這些日子病中無趣,突然發現,女人額頭點花有種很別緻的美。古往今來,咱們這個時空從未出現眉間點花的先例,大家都以額頭光潔為美,我現在深深鄙視那種說法……”
試著動了動被他壓酸的肩膀,心道:老子深深鄙視你現在的德行,一國太子竟然會是這樣的飯桶,陳國離亡國不遠了!
楚軒依舊沒有理會他的異常,繼續一見如故的推銷著自己的見解:“你是沒看到美人眉間點花的美麗,這樣吧,趁著今兒天好,我心情又不錯,不如把胤宸宮的宮女全叫過來一字兒站開,我親自點給你看。絕對讓你永生難忘,對了,我昨兒個給你家公主眉間點了朵梅花,那個高潔清新啊……”
說到這裡,鬆開勾住那使者脖子的手臂,朝遠遠站著伺候的秦寄和鄭角大聲道:“去找捧硯,讓她把胤宸宮姿『色』不錯的宮人挑三十……算了,三十太少,挑五十個過來,對了,加上她。捧硯選宮女的時候,你們吧我的顏料及畫筆拿來,我今兒為你們展示下,何為眉間點砂的嬌豔。”
眉間點砂的嬌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