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我取的那個‘傻三兒;不是挺好的嗎?”楚軒皺皺鼻頭,隨即看著依韻眯眼笑壞笑道:“那我今兒再給你取一個,就叫‘呆貨’吧,叫著既順口又不突兀,感覺不怎麼樣?”
依韻聞言神情一滯,良久,很沮喪的低下頭,有氣無力的道:“你這個呆貨啊!”
而呆貨本尊,不知抱著那條小魚鑽哪裡吃獨食了。
和楚軒一起回到房裡後,依韻邊幫他褪披風邊問道:“事兒可全了了?”
楚軒點了點頭,邊結果鄭角端來的熱茶邊嘆氣道:“就年逢心裡還拗不過來那個彎兒,剛才又找我哭求了一番,非讓我收回成命把他帶回京城。”
“你答應他了嗎?”
“哪兒能啊,”楚軒把茶杯擱到桌子上,邊伸手向火邊道:“他越這麼求我,我就偏不答應他……是我的人,就要有聽我話的覺悟。我有時候就想不明白了,你說四十多一人,怎麼跟個孩子似的喜歡打憋勁兒啊!”
“你不就看向了他這一點兒,才想方設法把他誑下山的嗎?”
依韻幸災樂禍的在那裡道:“怎麼,現在他下山了,你後悔了?”
“後悔倒說不上,”楚軒嘆氣道:“只要他在這裡熬住了,以後我用得上他的地兒多著呢。如果他在這裡熬不住,將來我用他的話,他勢必要把自己推入死衚衕。我才開始勸他下山的時候,一想到他有可能因為隨我下山而不得善終,心裡頗不是滋味兒。如今有法子改變,我自然不遺餘力……韻兒,他必須在居昌城磨練學做人,不然的話,將來他只有死路一條。”
“你不想讓他死?”依韻不無奇怪的道:“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心軟了?親弟弟都可以下手,外人為何卻猶豫了?”
“最主要的是,親弟弟未必是親弟弟,而外人,也絕非單純的外人。”楚軒凝神道:“外人為我辦事兒,忠心耿耿的為我奔走周旋,那就是我的人,我這人一向不喜歡坑自己人。當然,咱家易宸除外,他那樣子太欠坑了,不吭不足以平民憤。”
“他又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兒了?”依韻有些奇怪。
楚軒聳了聳肩,很無奈的道:“這還真沒法兒跟你說,橫豎不是什麼大事兒,我只能說他欠抽。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幹,竟然……”
“他做什麼了?”
好奇心被勾起來的依韻不肯善罷甘休,咬著楚軒手臂不無哀求的道:“告訴我吧……”、
“真不能對你說……”楚軒擺了擺手背過身去,“別來這一套啊,我是不會告訴你的,撒嬌使蠻威『逼』利誘這些手段都給我收回去,別以為我很沒原則。”
“你本來就沒原則……”
嘀咕了一會兒後,見楚軒無論如何不肯開口,依韻想了想,突然嘴角浮現起一抹壞笑,很麻溜兒的掀開簾子跑了出去。
“喂,大冷天兒的,你去哪兒?”
“在那兒待著,我有分寸。”
外面傳來依韻的聲音,楚軒原想著跟出去瞧瞧,但因為這些天幾乎沒怎麼歇息的緣故,實在是沒力氣了,便對站在那裡不知道是該留下來伺候呢,還是跟出去伺候的鄭角道:“傻愣著做什麼?快跟出去,以後她就是你的主子了,回宮後你也是她的人,跟著我白搭,我是不會給你賞錢的。”
“……”
大約半個時辰後,在楚軒不住懊悔為何對她賣關子的時候,依韻突然從外面掀簾子鑽了進來。走到他跟前用凍的跟胡蘿蔔似的小手捂住他的眼睛賊兮兮的道:“乖啊,別睜眼睛。”
“你要做什麼?”
楚軒話剛說完,就聽到了簾子再次被掀開的聲音,繼而,又聽到瓷碗相碰的聲音,這聲音過後,一陣熟悉的味道傳到鼻尖,他登時愣在那裡。這是……這味道雖然不怎麼優良,但是,卻是楊慎記憶深處的東西,這是她親自下廚做出來的飯菜的味道啊。
他有些動容,就在這時,耳邊那聲音越發賊的瘮人,某人在他耳畔目的『性』十足的道:“告訴我吧,你告訴我我就給你飯吃……”
“……”
暗吞口水的楚軒不住咬牙,太沒節『操』了,又不是多好的廚藝,從小到大,怎麼就沒吃膩,這個時候聞到,竟然還能勾出饞蟲,什麼狀況啊!
“別吞口水,吞口水也白搭,”依韻抱著他的腦袋搖晃了下,隨即伏在他的肩膀上笑問道:“聞出什麼味道了?”
楚軒坐在那裡,良久,咬牙打著別勁兒道:“香菇炒蒜薹兒,蒜薹兒炒糊了,香菇被鏟子絞碎了……實在是,難以下嚥,難吃至極,一點兒食慾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