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韻的話使靈臺感到異常痛苦,但是,靈臺自己不得不承認,依韻所說的,都是推心置腹的逆耳忠言。
“要說的,咱們差不多也說完了,靈臺,你自己好好兒想想是不是這個理。想通了,就回祁雅吧,你的子民在等你,你是他們心中的明珠,你離開他們這麼久,他們會不安的。”
說這話的時候,依韻用手支著身子要起身,靈臺卻突然按住了她的手臂。依韻回頭看著眼睛哭腫的她,納悶兒道:“還有別的事?”
靈臺看著她,良久方道:“有一件事兒,我必須得告訴你……我這次和你單獨說話,並不僅僅是為了和你談過去的往事。我有一件頂要緊的事兒要說給你聽,雖然他不願意讓你知道,但是,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自己未來的運程。”
“未來的運程?”
依韻愣了下,隨即一顆心狂跳起來。未來……她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為楊慎報仇。他因她慘死,她就算拼了命,也要為他償了血海深仇。
想到這裡,她重新坐了下去,看著神『色』凝重的靈臺問:“我很感興趣,如果你方便的話,我很樂意聽聽。我不會告訴楚軒你對我洩『露』你預言內容的事兒,所以他不會因此責怪你,更不會因此恨你。”
“看你這樣子,似乎真的很希望知道呢……”
靈臺意味不明的笑笑,看著依韻嘆道:“你說,女人可以掌管江山嗎?”
“女人嗎?”依韻愣了下,想了想,點頭道:“也許是我從小喜歡出去蹦躂的緣故吧,我並不覺得女人與男人之間擦別有多大。女帝的出現,未必沒可能,也許女子治理下的江山,比男子還要好呢!”
“你果然如此想……”
“很逆天是不是,”依韻苦笑道:“其實我也只能這樣想想,倘若我真的敢把這個想法提出來,沒多久就會被那些男人找個由頭兒賜死了。所以啊,女人要想一輩子太平,最好還是依靠男人。夫貴妻榮,這樣的生活也不錯……”
“我問你,”靈臺不想再聽她感慨下去,她死死的盯著她的眼睛,急促的喘息道:“如果我告訴你,你將來會成為咱們這個世界唯一的女皇呢?”
“這……”
依韻皺眉道:“這就是你預言出來的結果嗎?”
靈臺點頭。
依韻笑笑,“喜聞樂見,我不覺得做女皇有什麼不好。但是,我若做女皇了,楚軒呢?我可不想篡了他的江山,更不想他死。所以,如果我的皇位和他的存在起衝突的話,我會選擇他……除非他自己不要我要殺我,不然的話,我不會負他!”
“雖然我很想算出你做女皇的時候他在哪裡,但是很抱歉,我算不出他的未來,也算不出我的未來。”靈臺苦笑道:“但是,在預言裡,你是那麼真切的叱吒九天,我的預言很準,從來沒有失算過。所以,你最終還是登上帝位,成為了古往今來第一位女帝……至於他,我不知道他怎麼了,不過你殺了他或者囚禁他的可能『性』很大!”
“我不會殺他,也不會囚禁他。”靈臺的話使依韻心裡無端的感到悲傷,她緊緊的盯著前方跳躍的樹葉喃喃道:“如果我登上帝位的話,除非他死了……我想,你預言裡我登上帝位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人世了。楚軒,果然你要走在我的前面嗎?”
“你殺了他?”
“我愛他,所以不會讓他死……”
見依韻如此絕對,靈臺心裡不由得升騰起一股妒意,於是岔開話題道:“在我的預言裡,你興兵滅了祁雅……”
依韻聞言回頭看她,看了一眼後又轉過頭去,她在為楚軒的結局憂心。但嘴裡還是很含混的應付靈臺道:“我輕易不惹事兒,如果真的如今所說我興兵祁雅的話,只能說祁雅招惹了我。滅祁雅,那隻能說,祁雅很拼命的招惹了我。”
短暫的沉默過後,靈臺突然咬牙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的話,你能否放過祁雅子民?和氣生財,不好嗎?”
魂不守舍的依韻渾然不知道此時談話到了何種田地,她依舊不過大腦說著自己的想法,“國與國之間存在和氣生財嗎?你好歹是一國公主,難道不知國與國之間只有永恆利益的道理?信不信,南葉和陳國的關係也未必會一直好下去……總有一天,太平會消失,『亂』世會到來。”
“這麼說,你不肯答應我了?”
靈臺看著她,神『色』痛苦。依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且行且看吧,橫豎到不了那一天。到了的時候,我自會根據現狀行事……”
說到這裡,突然又問道:“你能不能再試試預測下他的結局,我不想他死……他一定不會死的。”
聽她提到楚軒,靈臺看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厲『色』,可惜依韻已經再次轉過頭,盯著光影嘆息道:“我並不打算長命百歲,也並不希望君臨天下。我只希望在自己圓了心願的時候,他還在身邊,我想和他一起死去,我不想他死在我前面,我受夠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在看到自己在意的人死在自己前面……”
“我成全你!”
隨著靈臺這句話出來,一塊兒石頭重重的擊在依韻的後腦勺上。依韻當即眼前發黑栽倒在地,頭痛欲裂間,她看著起身走到自己跟前的靈臺,張張嘴似乎想說什麼,然而嘴巴剛張開,就滿滿的往外淌血。喉嚨似乎堵了團棉花一般,她只能發出連自己都聽不到的聲音……
倒在那裡的她大口的喘著氣兒,她還沒反應過來剛開始還好好兒說話的靈臺為何會突然下殺手。就在這時,她感覺自己的嘴巴被捏了開來,下一瞬,辛辣的『液』體順著舌頭滑入喉嚨,繼而,喉頭也是火辣辣的疼……
“不……不要……”
她流著淚試圖讓靈臺住手,然而,頭卻重重的垂了下去。喪失所有意識前,腦子裡滿滿都是楚軒的她心裡還存著絲絲疑『惑』,究竟是什麼促使靈臺下了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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