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神情凝重的楚軒,正準備把那副畫兒收起來的依韻有些不解,“這與你有什麼關係,我這裡有更適合你的。你看,這是雕刻大家魯路修花費了九九八十一日雕刻出來有‘共剪西窗燭’意蘊的端硯,這端硯有好意頭兒,意喻夫妻和睦。我覺得與這幅和你並無多大關係的爛畫相比,你更應該喜歡端硯的……”
“你說話怎麼不算數?你讓我隨便挑,如今我挑中了,你卻不肯給我了。”楚軒見依韻要把那幅畫兒收起來,便做出不悅的樣子道:“難道,你捨不得把楊慎的東西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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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覺得這畫兒與你無關……”
“它與你有關,而你是我的妻子,那它怎麼可能與我無關?”楚軒負手立在那裡,看著一臉掙扎的依韻似笑非笑的道,“橫豎你還要把它放在箱子裡晾著,既如此,還不如放我這裡,我替你保管。我覺得,我應該比箱子管用的多。”
短暫的沉默過後,依韻抬起頭迎上他的眼神,一字一句的道:“我只問你一句,你為何要這副畫兒?”
“囉嗦,不給算了!”楚軒說著就作勢要朝飯桌走。
依韻見他似乎惱了,想到早先林安說的那些花,登時有些慌,忙抱著畫兒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子囁嚅道:“……那啥,你要好好兒保管啊,我可是要定期檢查的。”
“放心,我會隨身攜帶。”楚軒邊說邊把那幅畫兒收入袖中。
依韻突然想起他把自己那枚青玉隨身攜帶的事兒,登時忍不住道:“你不必如此的,倘若哪天你看中了我身邊的哪個丫鬟,也要隨身攜帶嗎?”
楚軒笑笑,坐到桌前,看著溫度剛剛好的飯菜,在給依韻碗裡夾了根雞腿後道:“我倒覺得,丫鬟挺好攜帶的。到是你……要是能隨時帶在身邊就好了。”
在依韻坐下後,楚軒突然眼睛一亮道:“對了,明日去見父皇,若父皇真的對我心懷歉疚的話,我可以趁熱打鐵讓他准許你扮作男裝跟隨在我左右。至於胤宸宮的事兒,你交給一個信得過的人打理就好,我這些天想了很久,我不希望後宮的事兒禁錮助你。”
“你明明是趁火打劫,”依韻夾起雞腿兒咬了一口,悶聲道:“利用父皇的愧疚心提出要求,有你這麼當兒子的嗎?虧你以前訓十三弟們的時候一套一套的……”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見依韻已經沉沉入夢,楚軒悄悄的離開房間去了書房。
蠟燭點亮後,把袖中畫軸緩緩展開,畫中的男人頭髮從頭頂散了開來,臉上還帶著幾片汙泥狀的東西,看著很是狼狽。
但是,雖然狼狽,卻可以看出作畫人的用心。
長髮披肩不雅,面帶汙泥狼狽,但這筆鋒間的細心描畫,讓人心下一酸。原來,在二人真正有婚約前,就已經彼此喜歡了。
只是可惜,這喜歡被從小玩到大的朋友請掩蓋住了,所以一時並未意識到那一點。對這份感情的覺悟,竟然是在經歷生離死別後被自身發現,於是化作了陰陽兩隔後的銘心刻骨。
他似乎能理解依韻在自己死後所做的那些瘋狂決定了。
嘆息著把畫軸捲了起來,剛收好,就聽到了叩門聲。
“誰?”
“殿下,小的秦寄。”
秦寄推門進來後,看著坐在書案前的楚軒笑稟道:“殿下,局已設定,何時收網?”
“再過兩日吧,你給我小心著點兒,可別出什麼岔子。”楚軒道。
“殿下放心,小的自當用心辦事,”表完決心後,秦寄遲疑著道:“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楚軒聞言看了他一言,眉眼間閃過一絲不耐道:“你問我,不就是想把你心裡的想法說給我聽嗎?既如此,‘當講不當講’的虛偽個什麼勁兒。學什麼不好,偏偏學文臣那股酸腐氣!”
一通訓斥,秦寄本來就有些猶豫的臉如同哭喪一般,但最終還是咬著牙硬著頭皮道:“小的把話說出來,殿下可別生氣。小的完全是肺腑之言……殿下將來是要做皇帝的人,君臨天下自當胸懷萬民,可殿下卻在女人身上花了如此大的功夫,這若讓天下人知道……”
“又一個拿‘天下’說事兒的,”楚軒扶額很苦惱的道:“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尤其是站在高位的男人來說,天下和女人缺了任何一個,他都相當於殘了。那些什麼要江山不要美人,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帝王將相,你翻翻史書看看,哪個人生圓滿了?”
“可是……”秦寄張嘴想繼續勸下去,卻發現自己與那些勇於直諫的文臣還有些差距,頓覺無比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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