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依韻盯著房間一個角落心事重重,很奇怪她明明心有所屬,為何還要嫁到陳地做自己的妻子。
他隱約覺得此事另有隱情,他坐在那裡猜測無數種可能,越想看依韻的眼神就越柔和。
想到最後,在被爆裂的燭花驚回神後。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深吸一口氣,緩緩起身走到鋪落在地面上的紅喜帕前,拂去上面塵埃後走到依韻身後,然後抿著嘴一言不發的蓋了上去。
依韻愣了一下,本能的要用手去扯。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不容置疑的道:“別『亂』動,從古到今,喜帕只有新郎一個人能掀……”
說到這裡,頓了頓,突然附在她耳畔輕聲道:“韻兒,我再娶你一次。過往種種,我不會再對你多加計較追究。只是你重新做了我的妻子,以後千萬別再這麼瞻前不顧後的任『性』了,並不是所有的遺憾都能彌補……”
頓了頓,心事重重的喃喃道:“天知道這次的遺憾能不能被彌補……”
很多年以後,已經不再年輕的依韻在無意中憶起這番話的時候,久未流淚的她竟然哭的像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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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觀的人看的莫名其妙,她卻沒有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解釋。畢竟那是她一個人的喜怒哀樂,別人如何能體會塵埃落盡後那一幕的心酸。
楚軒把她扶到榻旁,然後輕輕的坐在她旁邊。
見頭遮喜帕的她努力坐的筆直,似乎一直致力於獨自撐起一方天地,心裡不由得生出一陣憐惜。頓了頓,似乎想驗證什麼似的問道:“從剛才與你的交談中,我可以感覺到你很喜歡你的前夫楊慎,我想不明白,固執倔強如你,為何會答應嫁到這裡做別人的妻子……”
其實在早先的思索中,他對此已經有了大致的輪廓,所以他才會決定重新娶一次依韻。
但那畢竟是他自己思索出來的可能,他希望依韻能確定自己想到的那種可能,只有那樣,他才能拼盡全力護她周全。
他是真的希望依韻能順著他的話給他解『惑』。
然而依韻只是端莊的坐在那裡沒聽到一般。明明喜歡楊慎,為何會答應嫁給別人做妻子?前塵諸事,盤根錯節太過複雜,有很多隱情,她不會衝動到把自己的隱情告訴剛剛謀面的楚軒。
見她默然不言,楚軒無奈,只得嘆氣道:“……罷了,我相信你做事會有你的道理,我不再『逼』你告訴我了。”
“多謝。”
耀眼如火的喜帕裡竟然傳出如此客氣疏冷的話。
楚軒苦笑了下,習慣『性』的握住她的手,習慣『性』的用溫和包容的聲音道:“韻兒,我是你的丈夫,你不必對我設防。兒從此刻起,在我心裡你便是我唯一的妻子。我知道你有時候『性』子比較霸道,不過沒關係,你在外面儘管惹禍,天大的爛攤子都有我為你收拾。你要好好兒的,咱們好好過日子。”
話音剛落,正端坐在床榻旁的依韻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然後迫不及待的要掀喜帕。
楚軒伸手按住她的手道:“等我把話說完,因為這些話我以後可能不會說,即使會說,也不會說這麼多。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從明天起,林安他不能再留在你身邊。但你放心,我會幫你給他安排很好的前程。我不想讓你永遠覺得自己欠他,以我對他的瞭解,他只怕也不希望自己的堅持讓你產生負罪感。”
說完,伸手輕輕拂開喜帕一角,很輕柔的把喜帕拂到依韻帶著精緻華美頭飾上。
定定的看著那略顯驚疑的絕世容顏,用很認真的口氣道:“說這麼多,但我希望你不要誤會,我並不是要討好你這個來自於強宋的公主,我只是以一個丈夫的身份告訴你:不管你過去發生了什麼,我只希望你別把我當外人,有什麼難處,向我開口,我會幫你。”
在這輕緩又不失堅定的聲音裡,依韻抬起頭,用探究的目光在他臉上打量了很久。
剛才他說話的語氣,和楊慎無二。
遮著喜帕的她曾有一瞬間懷疑喜帕外說話的那個人就是楊慎,所以她才會迫不及待的要掀喜帕。可是喜帕真的被掀起的時候,眼前出現的依舊是楚軒那張尚不十分熟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