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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首峰,化龍池畔。
秦澤卿四仰八叉的躺在石墩上,眯著眼曬太陽,突然眼前一黑,緊接著耳朵被抓住,大力轉了一個圈。
“疼疼疼……又怎麼了?”
姜可蘭不顧滿身汗水,揪著耳朵不放,兇巴巴吼道,“連老爺子都在幫忙,你倒好,還敢偷懶!”
秦澤卿小心的掰開她的手,“不就是被兩柄兇兵附身了嗎?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你看我,泣血加身一樣活得好好的……”
“什麼兇兵,是邪祟!邪祟!你的破槍也是!”
“嗯嗯,邪祟邪祟……敢問姜大女俠除魔成功了嗎?”
姜可蘭臉色拉了下來,坐到他身邊,愁眉苦臉道,“師傅說雖然沒有小師弟身上黑紋那麼變態,不過強行拔除還是會有後患……”
“那就留著唄。”
“哼!說的輕巧,那兩柄劍賴在師妹識海不出來,聞人家族的本族神兵就不能傳承,家主聞人朔又只有一個寶貝女兒……這牽扯的東西就太多了。”
“家族而已,曉得曉得,船到橋頭自然直嘛,急也沒用……那兩柄劍的品階定下來了?”
“老先生初步斷定至少六品中階,至邪!已生靈性!兩把都是。”
“這不是好事嗎?我看聞人家的那個象徵物撐死也就這樣。放心,要是她家族將來因為這事欺負她,咱們給她撐腰不就完了。而且……拔除不了,或許有她個人的主觀原因也說不定。”
“你是說,小師妹自己願意被那兩柄兇兵附身?這怎麼可能!”
“這有什麼奇怪的,一看你就是被林師叔洗腦了……別打別打,聽我說,邪物雖然‘汙穢’,卻也異常強大,同階無敵啊!就像泣血。無論殺人還是保人,靠的多是這些邪物,聞人師妹有人要殺,或者……嘿嘿嘿,有人要保也很有可能啊。”
“……噫,笑的真惡心……”
“媳婦兒你這麼說我好傷心……”
“切,又惡心我……手、手!你爪子不想要了吧!”
“啊!!!我錯了,我真錯了!!!”
屋裡正在幫聞人冉壓制的陳道玄感覺一張老臉都被這小兔崽子給丟盡了,尷尬的咳了一聲遮掩遮掩,一抬頭,正見林清竹幽幽的看著他,趕忙垂下頭去,咳得更厲害了……聞人冉嘴角牽起笑容,腦中不受控制的想起那個在妖狐近身時踏前一步的身影,黯然的撥出口氣,再次重重的按在手腕上那個新生出的鮮紅印記上。
識海之內,一長一短兩柄劍靜靜漂浮,劍柄處紅芒一閃一閃。
……
……
第六碑。
第七碑。
第八碑。
第九碑。
第十碑……夜淩手持荒、蕪,死氣煙雲繚繞,彙聚成龍,吟嘯聲不絕於耳。對面,一個老僧模樣的金身虛影雙手合十,正默默唸誦,佛光在他的雙手綻開,金色璀璨奪目。他緩緩揚起一手,宏大威嚴的力量在虛幻中升騰,一朵金蓮突兀出現,紮根手掌,極劇變大中九瓣蓮花抖落,荷葉為籠,花瓣化劍,伴隨震耳梵音,排山倒海般湧來。
龍抬頭長嘯,集聚周邊荒蕪之氣,兩者相撞。
夜淩臉色驟然一白,神識回歸後,趕忙用力按住胸口,逆血還是噴湧而出,他痛苦的咳起來,血液在燃燒。好久之後,虛弱抬頭,面前原本金光閃閃的最後一塊攔路石碑光芒散去,寸寸龜裂,露出碑後寬敞黑暗的大片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