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的背影、師兄的側臉,師傅的白發,和“師娘”的紅綾……視線掠過每一道身影,深深銘記,這一刻的感覺,這一幅畫面,被他認真記了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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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開收回【鈺魂釘】,身上的赤紅越來越亮,眾目睽睽之下,殺個弟子被接二連三的阻攔,以他殿主身份竟也壓制不住,即便他再好的修養也禁不住打擊,更何況他本來就不是那種胸懷似海的人。
現在的他已經被撩撥得好像一座火山,隨時可能爆發。
“陳道玄,你縱使自行封峰,也是我天道宗一員。現在你糾結聖女峰主阻攔本殿行刑,意欲何為?怎麼?難道你也要叛宗不成?!”
朱開說的聲色俱厲,陳道玄仍舊面容似鐵。
這句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真是臭不可聞!
半晌,視線掃過了剛剛發過言的那些弟子,冰冷的目光像鐵鑄的梳子,讓他們脊背發涼,紛紛俯首低眉再不敢抬頭,開口道,“那麼,敢問朱殿主,詆毀同門,捏造誣陷,致使同門慘死,又該定何罪?我勸你想清楚,【大周天神衍術】可不是隻有一個【千裡鏡】。”
朱開臉色一變,他那該死的功法現在已經變成了夢魘,每次談話不論跟誰若不設結界都會渾身難安。
上次動用【千裡鏡】的後果至今還在困擾著他和白曲原,而且那時這個夜淩明明已經粉身碎骨,又怎麼還能活著?陳道玄深知他徒弟未死卻還推倒牌坊,自行封峰,令天道難堪,難道只是為了讓天道出醜?
不論怎麼想,現在他都已經完全不敢再賭了,倘若再出現什麼黑幕,天道這赫赫大宗沒準真會被流言淹沒……正當他陷於沉思,猶豫不定時,靈臺上收斂笑容的白曲原突然說話了。
“諸位弟子,我不管你們是哪門哪派,可有誰一直參與事情始末,能講清楚?”
終於有個明事理的。
寒澈第一時間想要開口辯解,楊明朗捂住了他的嘴,在他耳邊道,“先前有人說我們跟夜淩勾結,你現在說話替他辯解,是在害他,先不著急。”
寒澈“啊”了一聲,感覺腦袋不夠用,只得住嘴。隨即擔心的看向夜淩,他還沒見過這麼亂糟糟的事,一方執意下殺手,變著法的找機會;一方執意保護,不急著辯解只有一個宗旨,就是一個字“救”。事實根本無人關注,用膝蓋想也知道卷進不少事,他們這些外人能起的作用微乎其微。
“我知道。”
一個清朗少年開口,夜淩一眼認出了他,熊孩子。
看他手中扇面,上面寫著的是天機。
天機閣在其中牽扯不多,而且帶隊而來的又是普通長老,對他束縛不大,這回總能聽到真相了吧。
只是夜淩看著那雙靈動狡黠的眼睛,心中不安。
確定了人選,陳道玄便不看他轉而盯著沈顧,“你帶人來天道所為何事我已清楚,沈軒是不是死有餘辜,想必你同樣清楚。若你再敢像剛才一樣有鬼祟舉動,我不會管你背後有何勢力?身後站著何人?你可以試試……”
說著看了那老人一眼,老人微笑示意。
沈顧頹然低下了頭,雙拳緊握,眼中飽含嫉恨與痛苦。
只得聽熊孩子楚江咳了咳,清嗓子之後,朗朗說道,“當時我正在湖畔邊上吃……吃飯,就見兩個人從人群裡飛出來,沖到劍閣位置,看那架勢是要對其中一個人下死手,哎呦!我這人最喜歡看戲,當時這把我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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