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開哼了一聲,冷冷道,“此言真是漏洞百出,就算你因自衛殺傷人命,此罪暫且不提。既然引妖塵已撒,引來眾多大妖,你們這些人又是怎麼活過來的?死到臨頭,還敢滿口胡言,混淆視聽,來人!行刑!”
夜淩身邊黎可兒上前擋住,脆生生開口道,“是夜淩引走了十數只四五品妖獸,聖女峰弟子和我們上清宮姐妹才有機會將圍困在獸群中的他們一起救出,此事在場眾多人都可作證,你不聽人言,不辨是非根本妄為一峰之主,更妄為刑殿執法者!老匹夫!”
氣勢很足,“老匹夫”三字更是威力十足,朱開被這一句批的體無完膚,威嚴連遭挑釁,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儼然已是處於爆發的邊緣。
更可氣的是……說話的竟還是個小女孩。
夜淩也被黎可兒嚇了一跳,趕緊拉下她,護在身後,就怕那老東西惱羞成怒。
朱開確實憤怒至極,但他現在絕不能動手,不然就是坐實了不辨是非這個名頭,這對刑殿殿主的聲望打擊尤為致命,他深吸幾口氣,壓下怒火,咬牙切齒道,“夏宮主,你就是這麼培養弟子的嗎?”
夏霜羽見寶貝徒弟心直口快,本想訓斥幾句,聽到這話頓時不想順他的意,立刻嗆了回去,就聽她淡淡道,“童言無忌,朱峰主何必如此在意。”
童言無忌……
所有人:“……”
黎可兒抽了抽嘴角,沒吱聲。
“不對!”眼見事情即將水落石出,中年人又一次插口,神色間帶上了刻骨的狠戾。
其實,如若坐實夜淩自衛過甚導致殺人上百,依據天道刑典最輕也是廢除修為,斷手腳筋,終生監禁於鎖妖谷。
不過,他顯然不想如此放手,而且長袖善舞的他也看出來很多人都想此人碎屍萬段……這裡面就大有文章可做……
兒啊,等爹給你報仇!
中年人一鼓作氣,大聲道,“我兒沈軒行事有口皆碑,他無故跟你有何冤仇?為何對你屢下殺手?五絕石越做此行為又是為何?怎至於碎丹入境?更不用說天道宗清正無雙,會有人派遣弟子持毒害你?你不覺得你說的這些都太過荒謬了嗎?”說到這裡,他提高音量,“拖延刑殿執法有何目的?!難不成在等同夥幫你脫罪?!!!”
一個個反問丟擲,咄咄逼人。
先不論對錯,單就氣勢上的高下已經立刻顛倒。
夜淩沒被他繞進去,也沒露出絲毫怯意。當時近百雙眼睛都在看著,他們能活也多賴於自己,他沒求感謝,只求目睹事實的眾人能說實話。
“石越是想要我身上重寶,我想關於這點,五絕莊主必然會知曉。”說的時候隱晦的朝他笑了笑,手按在了腰間妖刀上。
盧冠瞬間想起了他身上還有另一個“魂”,可他不敢說,這種事太過驚世駭俗,他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至於沈軒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當時他要殺我的具體的情景,很多人親眼所見,不會有假。”
“當真?”中年人詭秘的笑了,他冷冷的目光瞟向周圍少年,“我到要問問,誰、見、了?”
林天南第一個開口,朝著白曲原道,“弟子見此惡賊追殺沈軒,意圖他手中虛戒,沈軒一時不查,被他暗算而死,請宗主明鑒……”
“我還見到他身中火毒,幾度瘋魔,很多師兄弟就是被此魔頭殘忍殺害,還望宗主做主……”
“在秘境湖畔,他與劍閣弟子勾結,眼睜睜看著諸多弟子為求黑蓮自相殘殺而不加制止,只待最後漁翁得利……”
“此賊還身負邪術,能召出嗜血的鬼藤,不少弟子遭了暗算,被吸幹精血,痛苦死亡……”
“弟子曾親見他施展爆血禁術,各宗門都有精英命喪他手,鮮血流盡而亡,懇請宗主下令誅殺,以絕後患……”
一字字,一句句……
夜淩愣住了。
黎可兒、聞人冉也長大了嘴。
劍閣齊鑒、寒澈等等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