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開小人嘴臉卻跟白曲原走的這麼近,料想白曲原也不是個好東西。
原來一直在演戲……
這戲……演的真不錯!
看著被攙扶,面無表情盯著【千裡鏡】的陳道玄,突然感覺他真的很可憐。再看那些覺得朱開說的真是太對了的老家夥們,露出了嘲諷而清冷的笑容。
她收好琴劍,凰影散去,拉著林清竹的手,淡淡道,“走,咱們去聖女峰說吧。”
馮千對剛剛産生的變故絲毫不覺,也高興說道,“好啊,正好有事跟你們商量。”
林清竹最後看了陳道玄一眼,再度嘆息一聲,轉身離去。
三人始終未看旁人,漸行漸遠。
周清和陳道玄一直緊緊盯著【千裡鏡】,對他們說的話根本並未在意。眼見那少年掙紮著站起,身上浮起金身虛影,眼中泛起異彩,再見他雙瞳中燃出的兩簇血焰,更是心頭大定,安慰著陳道玄說道。
“陳師弟不必著急,你這徒弟並非池中之物,又有血焰在身,血蛭奈何不了他,放心吧……”
陳道玄仍舊靜靜看著,不言不語,白曲原也依舊躬身未起,場面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詭異。
沒過多久。
隨著鏡中場景變換,氣氛開始逐漸凝固,並降至冰點……
最後……
陳道玄揮手收回了【千裡鏡】,面如死灰。
周清的臉猶如鐵鑄,寒冷如冰。
鏡中最後一幕:數萬血蛭潮水般淹沒了那道身影,將他緊緊包圍,有的緊緊吸附撕咬,有的不斷脫落掉地,前赴後繼中像是為他穿上了一件無法脫下的黑色葬衣。而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血蛭亮出口中鋒利的牙齒,釘在那副年輕的身體上,腰肢扭曲,血色的火焰……最終還是熄滅了。
一時間,有人放心,有人傷心。
眾人身形不動,一片死寂。
“總該死了吧……”,朱開心道,他一直在看著,唇角帶著殘忍的笑,掌門這招真是太高明瞭,明著把你徒弟玩死,你也沒辦法……
盧冠對那三件寶貝還存有不甘,不過得不到東西總比惹上陳道玄強,那個老家夥估計要瘋了吧!他側目看了過去。
陳道玄的雙眼失去了焦距,回憶著這百多年來的事情,不由自嘲。
百年前,他看著大徒弟被圍攻出宗,硬是堅守著天道的規矩不能出手;百年後,小徒弟又要被折磨在這些骯髒的手段裡……早已年邁的心漸漸冰冷。
連自己的徒弟都保護不了,還有什麼理由保護這個宗門呢?
他抬起頭,看了白曲原好長時間後說話了,聲調沒有起伏,僵的像是兩塊陳年鏽鐵間的摩擦,最後一絲感情也在這最後一句話中消散。
“封了龍首吧,白、掌、教。”
短短幾字,字字千斤。
白曲原的手抖了一下。
陳道玄只說了這麼一句,然後不顧所有人驚愕的目光,踉踉蹌蹌的向著龍首峰走去,似乎這時候他的年齡似乎才顯示出來,是那麼的老邁而無力。
不久後,龍首峰那邊傳出一聲轟隆巨響。
那座屹立千年的牌坊。
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