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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鮮紅的身影在小徑上飛速狂奔,手中散發紅芒,宛如血染的刀接連揮動,黑霧慢慢散開,露出了地表被掩藏的青色石階。
踏出最後一步,落到青石徑外,腳下土地帶來的沉重吸力驟然消失不見,瞬間出現的輕松感覺好像渾身輕了好幾斤。
夜淩將視線投到四周,面前的景象不同於山下時的蕭條空曠,山頂空地上除了一座依山而建的四角涼亭外,亭邊還種著大片色澤橙黃的不知名小花,不高,幾乎貼地生長,散發著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讓整個頂端都充滿了一種田園風格。
花叢中只有一條尺餘寬的小徑,夜淩明白自己別無選擇,小心的平舉著刀一點一點挪過去,好像這片美麗的花海比那猙獰的陰靈還要可怖。
等到離四角亭近了,才發現亭子的中央還有個規格適中的石桌,桌旁只有一個石凳。一碗熱騰騰的湯放在桌子中央。他走過去,仔細看了很長時間,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之處。湯中沒有任何材料,顏色很淡,但味道卻濃,一種常人無法抗拒的香氣在這亭中氤氳,誘惑著他將這碗湯喝下。
他的目光澄明,半點不為所動。
輕輕舉起湯碗,在鼻尖嗅了嗅,絲絲肉眼不可見的氣味如同煙霧一樣被攝入鼻息。他並未感覺不妥,但閉眼、睜眼的一剎那,腦中極速掠過的場景卻如世事變遷,蒼海桑田……
那一年,飄雪的雪地上,嗷嗷待哺的嬰孩遇到了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老頭哈哈的笑著,將破碗裡僅剩的白粥喂到孩子嘴裡……
那一年,七歲的他,又一次被罵成妖怪,被七八個十多歲的孩子打的頭破血流,他只是面無表情的倒在血泊中,抹了抹嘴角的血。一滴淚都沒有流,那天,他將早就領悟到的信念和著血吞到腹中。這個世界上不嫌棄的他的人只有一個。當天,他在身邊染血的一盞古燈中,遇到了一“滴”血色的火苗……
那一年,爺爺殺了一條青蝮,在它的腹中取出了一枚鳥蛋,他欣喜的跑回洞中將它當成寶貝一樣呵護,三個月後,那枚蛋竟奇跡般的孵了出來,裡面的小鳥叫聲奇怪。爺爺告訴他,那雛鳥叫“雪魂梟”,還有個名號叫“災厄之鳥”,被認為會帶來不祥和災難。他清晰的記得當時的心情,那不是害怕,而是興奮。因為他終於遇到了與自己一樣不被容於世的“異類”,他很慶幸自己不是一個人,所以他拿它當兄弟,並給它取了個很溫暖的名字,叫“阿雪”……
那一年,他練成了【天羅】,已經成為少年的他,明白致使自己飽受歧視的一頭血發,並沒有像人說的那樣擁有致人死命的神奇能力,它只是顏色不同而已。但為了證明他們說的是對的,他把罵他、打他的人都殺了;他同樣見到了一個想要捕殺阿雪的人被那冰凍靈魂的叫聲凍成了冰雕,它讓他們充滿了恐懼,所以他們給它安上了“災厄”的名號,讓它被世人厭惡,永遠不能在陽光下光明正大的飛翔。他開始明白有一種力量不強,但深入人心……
那天,他遇到了一個愛闖禍的笨拙少女,被她的執拗感動,不得不承認,對方在他的心裡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印記……
那天,他遇到了一個高手中的高手,但他怕老婆怕的要命,一口一個“蘭兒”,兩人一見如故。離開時,留下了一世同門的承諾……
當身處涼亭的夜淩慢慢睜開眼,覺得這莫名其妙的時光回溯結束的時候,他的目中開始出現了不曾見過,甚至想都不敢想的情景,一時間如墜冰窖。
他看到自己正站在一處閣樓之上,黑衫浸血,腳下石碑如林。一群人正帶著恨意和獰笑注視著他,大聲的叫著“妖物”“孽障”,聲音震天……
他看到在一片黑霧籠罩的地方,死屍遍地,一個獨臂老人握著一柄刀,站在那片陌生的土地上。血沿著刀身滴落在地,老人胸口插著透體的鋒利刀劍,一動不能動,嘴角溢血,他聽到了老人不斷開合的嘴中發出的囈語,那是在叫著遠方孫兒的名字……
他看到了阿雪折翼,怎麼掙紮也飛不起來;他看到女孩守著自己的屍體哭泣昏厥;他看到了那個怕老婆的高手,抱著妻子的屍體,雙目血紅……
“啊!!!”
夜淩痛苦的捂著腦袋,那一幕幕慘狀如同夢魘將他牢牢困住,它們吮吸著他的精神和心志,要將他拖入深不見底的深淵,一個突如其來的觀念驀地出現,並開始佔據他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