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指了指一個方向說:“往那邊走,穿過這片樹林就到了,不然……我帶你去吧,我家也在哪兒。”
韓峰將信將疑,雖然對方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孩,但是在這個地方,任何事還是小心一點好。
他低下頭,略帶不滿的目光看著小白。從抓到賓後,它就一直在一旁叫喚不停,身上的白煙也是不斷冒出。
“那你前面帶路,還有別試著逃跑,我這狗叫個不停,它餓昏了可什麼都吃。”韓峰帶有威脅的口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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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緊捂著傷口,看了一眼小白,想想剛才的那股狠勁又不禁渾身一顫,只聽後者又喚的更兇了,他連忙縮回目光,點點頭起身。
“你還能走吧?”看著賓慢慢起身,有些站立不穩,韓峰問道。
“……能。”
天空揮灑著狂風暴雨,仍不停歇。
賓帶著韓峰走上一條泥濘的小路,兩頭的雜草都快將小路隱沒。韓峰渾身早已溼透,周圍像冰窖般寒冷,刺骨的寒氣不斷侵入每一個細胞。
走了一會,賓忽然停下了。
“怎麼了?”韓峰的聲音有些打顫,不過仍然還是很警惕。
賓回過頭,寬大的兜帽將整個臉給遮掩。“要是那光出現,你一定要避開,絕不能與其對視,不然……”說著他又停了下來。
“什麼?”韓峰微微皺起眉。
賓搖搖頭,不知該怎麼說下去。他將兜帽往下拉了拉,“總之……一定要避開啊。”說完最後這不著頭尾的話,賓轉身繼續趔趄著往前走。
韓峰的心頓時七上八下,被他的話弄的有些心神不寧。不過他也沒多想,現在還是先找到鳳在說。
當他們穿過這片樹林後,一條寬闊的河流出現在眼前,河面上被大雨激起無數漣漪,而在河流之上則有一座拱形石橋,橋的另一邊便是一座座低矮的木屋。
大雨中,薄薄霧氣瀰漫,被包裹其中的褐黑色木屋顯得詭異陰沉。
“就是這裡了。”賓邊走邊說道。
韓峰走上拱形石橋,橋上的路生長了許多的青苔和小草,一些藤蔓還攀附在兩邊的橋柱上,看來這石橋的存在時間很久遠。
走過橋的盡頭後,神奇的事發生了,原先的狂風暴雨瞬間消失,韓峰迴過頭,才發現橋的另一邊仍然下著大雨,這一邊反而有些寂靜,彷彿有一道屏障將這裡隔絕開來。
“怎麼會這樣?”韓峰呢喃道。
“你在這裡到處看看吧。”賓停下腳步轉過身,手指著不遠處的第二座木屋說:“那就是我家,有什麼事就過來找我吧。”說完便踉蹌著離去。
韓峰環視了一下,發現周圍安靜而怪異,而小白卻突然嗷叫著,緊接著又低下腦袋到處嗅,不用說它一定是聞到了什麼氣味。
韓峰跟著小白經過幾座木屋,他注意到每座木屋幾乎都沒亮著燈火,尤其當他發現有一雙眼睛從漆黑的木屋中投射出來時,心底不由泛起一陣涼意。不過那目光渙散,顯然並沒有注意到經過的韓峰。
很快,小白停在一間木屋門前。與其他木屋不同的是,這座木屋的縫隙卻散發出紅色的光,裡面還有輕微的噼裡啪啦聲傳出。
小白兩腳站立,爪子撐在木門上撓著。韓峰走上前把木門推開,輕聲呼喚道:“……鳳。”
裡面空無一人,連一把桌椅都沒有,只有空曠的地面上燃著一堆篝火。小白在火堆周圍嗅了幾圈,又仰起頭腦袋,搖著尾巴,興奮地衝韓峰嗷叫著。
顯然鳳確實在這裡,不過人怎麼不在呢?韓峰想著。他本打算讓小白循著氣味追蹤,可身後的響動讓他不禁一回頭。
鳳的身影出現在木屋外,手裡還拿著一個不知道從哪裡挖出來的東西,上面裹滿了泥土。
可她見到韓峰並未顯露出任何表情,只是神情呆滯地從他身邊經過,好像韓峰根本不存在一樣。
韓峰有些疑惑,拉住了鳳,又急忙詢問:“鳳,你怎麼了!”被拉住的鳳站立不動,也沉默不語。
當他一鬆手,鳳又走到篝火邊緩緩坐下。韓峰走上前,托起她的臉龐,仔細地看著她的眼睛,發現瞳孔表面上彷彿被一層白霧覆蓋著,而且這雙眼和之前在外面看見的沒有任何區別,都是毫無生氣,就像死人眼一樣。
這讓韓峰心中一咯噔,隨即想起了賓。他連忙起身準備離開,又回過頭對趴在鳳身邊的小白說:“看好她,別讓她到處亂跑。”小白也是抬起頭嗷叫一聲,表示聽明白了。
韓峰快步走出屋子,徑直來到賓所在的木屋。剛走到門口準備敲門,賓的聲音便從裡面傳來。
“進來吧,門沒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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