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昊把頭轉向一側,抹了把眼淚,輕輕嘆氣說:“不瞞你說,我想兒子了。”
錢詩雨的心頭發酸,小聲說:“難為您了,假如可以,還是回趟重慶吧!”
張昊雙手一攤,嘆氣說:“怎麼到重慶去?千山萬水阻隔,猶如相隔天涯。”
錢詩雨點頭說:“孔小姐怎麼也得寄張照片來的呀!”
張昊點頭說:“是啊!給我張照片,我時常也好看看的嘛!好了,不說這事了,說說你和鬼子談的情況。”
錢詩雨看著張昊眉開眼笑說:“小鬼子全都答應了我們的條件,說天黑前,一定把錢送到。”
張昊點頭說:“很好!這件事,全都你負責處理,錢你接收後交參謀部,日軍收屍體時,你帶了人過去監視。一定要監視好日軍,不能讓日軍四下偵察,發現我們各部駐地。”
錢詩雨點頭說:“謝謝您,我一定把工作做好。”
張昊笑說:“說什麼謝呀!這是辛苦你。剛才我也想起了你,我有一個打算,想徵求你的意見,你假如想回重慶,我替你想辦法,給你在重慶謀個好職位,讓你能全家團聚,而且也能安心為你自己的未來找另一半。”
錢詩雨突然閉嘴,看住張昊的眼睛,小聲說:“為什麼要趕我走?我可從來都沒有打擾過您。”
張昊笑說:“你已經老大不小了,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
錢詩雨搖頭說:“團長,我不嫁人了,我只想一輩子都跟著您。”
張昊苦笑說:“不要嚇我啊!那次是我的不對,我向你道歉。”
錢詩雨說:“不用您道歉,是我主動的。我早就想好了,一輩子都要跟著您。”
張昊看住錢詩雨的眼睛,小聲說:“你是有才學女孩,我張昊何德何能讓你這麼做?你應該有你的未來。跟你說句實話,我張昊從來都沒有想過活到抗戰結束,我生於戰場,決定死於戰場。你跟著我,沒有未來。戰爭不可能永遠都打下去,三年之內,就會結束。到時,我就沒了,而你呢!還年輕,你必須擁有你自己的生活。”
兩行淚從錢詩雨的大眼睛中湧出,哽咽說:“我不明白,您怎麼老是說死?您不會死的。您假如死,我錢詩雨第一個跟著您去死。”
張昊閉上眼睛,嘆氣說:“詩雨啊!你這樣會讓我不知所措的。”
錢詩雨說:“我說的是真心話,您假如戰死,我錢詩雨第一個跟您去,我發誓。”
錢詩雨說著,還真舉起了手說:“我錢詩雨,假如有違誓言,天打五雷轟,下輩子不得再投胎做人。”
張昊趕緊把錢詩雨的手按下,看住她的眼睛,小聲說:“你既然這麼說,我還能說什麼?詩雨啊!你讓我很感意外,你不必發誓,我張昊並沒有對你特別好,能夠讓你為我這樣做。”
錢詩雨的臉上已布滿淚水,紅唇間伸出舌頭舔嘴角淚水,說:“團長,我們獨立團上下,任何人都不要您對他特別好,我們都願意為您獻身。”
張昊從口袋裡摸出手帕遞錢詩雨,錢詩雨抹眼淚。
張昊苦笑說:“怎麼會這樣?你們這不是逼我張昊不能戰死嘛!”
錢詩雨把手帕按唇上,聞手帕上攜帶的張昊身上的氣息,看住張昊的眼睛笑說:“第10軍全體官兵為了李玉堂將軍都能轄出去,我們獨立團怎麼可能例外?想當初,張自忠將軍殉國後,他的夫人會為張自忠將軍不吃不喝絕食而亡,我錢詩雨為什麼就不能象張自忠將軍的夫人一樣,為您而死?這沒有道理可說,我錢詩雨肯定一輩子都會跟定您,而且您若先走,我必定第一時間跟了去。所以,您確實不能戰死,您必須好好活著,這是我們全團官兵的祈盼,也是我的祈盼。”
張昊聽後不感動就不是人。但張昊從穿越過來的第一天,就下定決心,不活到抗戰結束的呀!抗戰結束後的局面,打死張昊都不願意麵對。
張昊仰靠椅背,這種坐姿張昊極少擺出。
張昊小聲說:“詩雨,剛才的話只當我沒說,我們不要再說這事了,你還是說和日軍第34師團參謀長談判情況吧!”
錢詩雨點頭說:“日軍天黑前會把錢送來,明天一早,就派一個中隊日軍過來收屍體。日軍太想收屍體了,感覺迫不及待。”
張昊點頭說:“錢收到後,交參謀部。明天一早,你帶人去監視日軍,千萬注意安全。”
錢詩雨點頭說:“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