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短暫的沉默之後,又傳來亦飛父親的聲音:“那就好,到學習的時間千萬不要荒廢了。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只要是學習的話,你就不用回來,也省下車費了。”
亦飛心裡一陣痠痛,但還是撒謊說:“我會努力做的,爸爸,但是我生活費沒有了。”
“我一會就去鎮上給你打錢。你好好學習,不要叫我和你媽操心了。”亦飛父親叮囑道。
“嗯,我知道,爸爸。”
掛了電話後,亦飛在一種複雜的情緒中難以平複,如果把他此刻的心情比作一隻小舟的話,他那心靈之舟就在漂浮著羞愧、後悔、慾望、擔憂的海面上隨風飄蕩,心情飄忽不定,但忽而一陣烈風拂來,讓亦飛毫無反抗地把他直直地吹向慾望的海岸。
“來不來?亦飛。”張亮已經高叫著開黑了。
“來,來,來。”亦飛應到。
接下來,亦飛、張亮、吳輝、申騰飛、羅青五個人一直開黑,直到五個人意識到天色已經黑了。“我擦,我們已經玩了一天了。”張亮驚道。“剛才那把真過癮。”吳輝嘿嘿笑著,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說,“去吃飯吧。”幾人點頭同意。“我們去吃點好的吧。”申騰飛提議。
像上一局遊戲的情形並不多見。亦飛一方的五個英雄是薇恩、獸靈行者、亞索、皇子、日女,對面的陣容是皮城女警、盲僧、小魚人、德瑪、星媽。還沒有開始遊戲,對面就開始了嘲諷:“對面一樓是。”就這樣一直從一樓罵道了五樓。申騰飛可不是這麼好惹的,立馬不顧一切地開始了對罵。不得不承認,申騰飛罵起人來,真是出口成章,絕無卡殼。兩個隊伍從一開始就互噴,要是誰出現了操作失誤,更是要被對面罵一個狗血淋頭。申騰飛終於一語驚人:黃河是你媽流的水。這句話讓對面夠嗆,半天也沒有說話。
其實一開始,亦飛一方就是劣勢,到了中期的時候對面已經變成碾壓性優勢了。每當遇到這種情況,一夥人真是十分憋屈,任憑怎樣配合,甚至極限操作都會被團滅,但是屈辱像一團火焰讓亦飛他們不願意投降。慢慢地,亦飛他們發現,對面開始浪了,但亦飛一方贏的希望還是很渺茫。不過亦飛他們並沒有放棄,不斷在利用唇槍舌劍進行口舌之爭的同時,也在默默地發育,到了大後期,已經打了近七十分鐘,已經有了一戰之力。為了羞辱亦飛一方,對面在團滅亦飛一方之後並沒有選擇推塔,第二次團滅亦飛之後,也沒有選擇推塔,對面剩餘的四個人三個人選擇了虐泉羞辱,剩下的一個人仍在不遺餘力地把自己可憐的文學天賦化成汙穢、骯髒的語言來攻擊亦飛。就在大水晶即將爆炸之際,小水晶複活了,剩下的星媽便去打小水晶。時間在這個時候似乎變得爭分奪秒了,在經過漫長的等待之後,亦飛一方全部複活,一路殺將過來,不再話下。
吃完飯,亦飛他們又回來開黑。今年暑假,亦飛、騰飛和張亮都不回家,其他人都是明天或者後天走。
剛回到宿舍,亦飛就接到電話。電話是他大哥打來的。亦飛自從來了大學之後,越來越少地和人聯系,也不是說他刻意的,這可以歸結到他的勤奮。前一段時期,亦飛勤奮學習,後面亦飛把勤奮奉獻給了遊戲。
“亦飛啊,幹啥呢?”亦飛大哥粗獷的聲音依舊那麼充滿了溫暖的感覺。
“剛下自習回來。”亦飛撒了個慌。
“放假啥時候回來?”亦飛大哥問。
“今年不回來啦,在學校要做實驗。”
“哦。我前幾天還和你二哥去你家轉了一下,叔和姨身體都還好著,你媽想你得很,說都想不來你的模樣了,我把你給我傳的照片給姨看了下,姨看了半天,感覺挺難受的。”
“嗯,我看有時間,我就回去一下。”
“咦,我過幾天要來金門,過來順便把你小子看一下。這都快半年沒見了,是不。”
“對啊,時間過得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