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甜瓜對那鋼門猛拍三下,它便緩緩而開。門一開啟,一個女人便呈現在吳空空的視線內。這女人,便是黑黃瓜,依然是那副高高瘦瘦、黑黑乎乎的模樣。她在外負責警戒。
她本是笑嘻嘻的,但驟見白甜瓜的腦袋被一個白毛家夥緊緊按住,臉色陡變。救夫心切,她片言未語,迎面撲向大傻。
大傻右拳揮出,一擊便中。大傻已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厲鬼,他是白毛行屍,而且還被枯木道人千辛萬苦的修煉,雖然還沒達到最頂級的鬼術,但鬥個二環厲鬼也是綽綽有餘,況且,自上次失利後,這對鬼夫妻還沒完全康複,因此,這一拳下去,黑黃瓜便被震出數丈開外。
“鬼婆子,鬼婆子——”見狀,白甜瓜悽慘的驚呼。
這驚呼,悽厲而滲人,在道觀夜空回蕩。立時,遠處傳來哄亂聲,並向這邊湧來。
大傻挾持白甜瓜率先奔出地牢出口,吳空空隨後也出。
吳空空檢視四周,原來他們身處道觀的大殿內,而這地牢大門便是元始天尊的金像。金像高兩丈,寬一丈。它依靠機關控制,是地牢唯一出入口。
這時,嘈雜聲湧入大殿,是一群道士。領頭的是一個絡腮胡。看見吳空空和大傻,他們大吃一驚。雖然不知白甜瓜是何許鬼,但大傻和吳空空可是要犯,是萬萬不能逃脫的,否則,他們都得掉腦袋。
“上,上。”絡腮胡高喊。
於是,眾道士一哄而上,“哇哇”沖上來爭搶頭功。
敵多己少,要想脫身,必須擒賊先擒王。吳空空有這念頭,大傻有這念頭,而黑黃瓜也有這念頭。此時,她的鬼漢子在大傻手中,如果這些人一擁而上,她擔心鬼漢子被亂劍砍死,於是,就倏然飄向絡腮胡。
名師出高徒。絡腮胡是枯木道人的徒弟,哪會輕易被擒?
他靈劍一揮,一道黃氣殺向黑黃瓜。黑黃瓜識貨,明白麵前的是一個黃級誅鬼天師,知曉自己操之過急了。莫說重傷在身,就是完好如初,也不是對手。但她撲勢太迅猛,就如覆水,已難以收回,便生生從那黃氣中透胸而過。
砰!黑黃瓜的屍體從空中落下,同時,一道黑影從那屍體上飄出,並順勢襲擊大傻。大傻正一手卡白甜瓜,一手迎戰眾道士,因而,對黑黃瓜的偷襲顧及不暇,便被她搶了白甜瓜而去。
“鬼漢子,風緊。”
“鬼婆子,扯乎!”
這對鬼夫妻自知不敵,趁亂溜乎。幸好,道士們的目標不是他們,才讓他們得以逃竄。
此時,大殿內已經鬥成了一鍋粥。吳空空手中無劍,便拎起一張木凳,毫無章法的橫掃擊敵。而大傻則如脫籠的猛虎,勢不可擋。他已今非昔比,普通的誅鬼天師根本就不是敵手。
於是,這一人一鬼,時而獨鬥,時而聯手,竟然佔了上風。越戰越勇,他們興致勃勃。好吧,再來次聯手吧。吳空空扯住一個道士的左腿,大傻扯住他的右腿,齊聲大喝,便把這倒黴蛋丟擲大殿。
“砰!”這道士如斷線風箏落到地上,一命嗚呼。
大殿內頓時死靜。眾道士驚恐地望著他們,見過雙劍合併,見過兩鬼合體,卻沒見過人鬼聯手,他孃的,螞蟻娶大象,老鼠嫁給貓,這世道,太亂七八糟了!
當然,也有不要命的。一個小道士立功心切,猛擲靈劍偷襲吳空空後背。吳空空是獵手出身,最擅長的就是偷襲,哪能容別人得手?於是,反手抓住靈劍,再猛力反擲,那靈劍便掉轉方向,原路返回。偷襲的小道士正沾沾自喜地做春秋大夢,就被靈劍透胸而過,嗚呼哀哉。這一生一死,只是彈指一揮間。
見狀,眾道士驚慌失措,“嘩嘩”後退。
“飯桶!”絡腮胡怒斥,“酒囊飯袋。”
然後,他不緩不急踱到吳空空面前,深深作揖。
“稽首了。”絡腮胡很禮貌,但口氣強硬,“貧道不想傷害尊駕,煩請道友有些自知之明。”
吳空空笑了,生死之間,命懸一線,這家夥居然如此禮貌恭謹。雖然對方仁義,但自己不做宋襄公,近在咫尺,正是擒賊先擒王的良機,於是,他驟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