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時,眾人全都唾罵吳空空這個逆子和負心漢。
吳空空沒有解釋,貞姬太會唱戲了,讓他是百口難辯,索性幹脆不言。
不過,貞姬卻阻止了大家對吳空空的臭罵,反而一副不計前嫌、心胸寬廣狀,只希望他跟自己一起走,還希望大家幫自己勸服他。
這時,眾人明白了:除非吳空空跟她走,否則,就不會救任何人的命。於是,眾人轉而哀求吳空空,甚至跪在他的腳下,祈求他從了貞姬。
“哥哥,哥哥,求求你,求求你了,”那個說許力克是屎殼郎的孩子抱住吳空空的腿,淚如雨下,“哥哥,求求你,救救我們,我不想死,我弟弟不想死,我姐姐不想死,我娘不想死,我奶奶不想死。”
吳空空想扶起他,可這孩子把他的腿抱的又死又緊,無奈,他只好苦笑。這孩子有三四歲,他的娘就跪在他身旁,懷裡抱著一個嬰兒,還有一個十來歲的女孩兒拽著她的衣襟,女孩兒身後,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這一家五口,每個人都是淚水漣漣,悲痛無比。
吳空空的心亂了,亂成了一鍋粥。他目視許力克,希望他能幫自己想出個良策。
可是,許力克蜷縮在角落裡,雙手抱頭,默不作聲。他是個愛面子的人,這次丟人丟到大街上了。因此,非但不再談笑風生,甚至連個屁都不放了。這與之前看見貞姬興奮的神情相比,與離寧聊天時眉飛色舞的神采相較,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見他指望不上,吳空空只好自力更生,獨自面對這騎虎難下的窘況。
可是,他的思緒亂的很,比麻還亂。如果是麻,快刀一斬即可,問題是這不是麻,是漿糊,是發餿的漿糊。
望著腳下悲慼的孩子,聽著地牢內的哀怨聲聲,他終於下了決心。
“好,我跟你走。但有個條件,”吳空空沉聲道,“你先把這裡所有人都救出去,我最後再隨你離去。”
“嘻嘻,一切招辦。不過,既然你提出條件,那奴家也提個條件,”貞姬幽怨道,“相公與奴家今晚便拜堂成親。”
噗——吳空空噴出一口血。
他嘴唇哆嗦,指指自己,再指指貞姬,又指指其他人,究竟指誰,想指誰,自己也不知,想說話,卻是隻言片語難以表達。
你個龜蛋,你想唱戲就唱,你想編戲詞也隨你,你想要小爺的命也從了你,可你竟然與小爺拜堂成親,人鬼殊途啊!
可是,其他人卻都好言相勸,並再次跪地磕頭逼宮,希望他能嫁給貞姬,畢竟,能娶上這麼一個漂亮的媳婦,即便“花下死”,也三生有幸啊!
“好,我答應你。”吳空空牙一咬,恨恨道:“還是那句話,你把其他人先救出去。”
“嘻嘻,空空,我的小心肝兒,奴家擔心夜長夢多,拜堂成親就在今晚,”貞姬嬉笑著。她想生米做成熟飯。這樣,以後萬一吳空空再逃了,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捕捉他。如此這般,吸納他的陽氣就不會讓人起疑。
這?這?這?吳空空尷尬地望望這潮濕的地牢,還有這一群悽悽慘慘的哭泣之人,感覺貞姬的話就是一個蛋,一個扯的粉碎的蛋!
“你也應該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吳空空實在難以忍受,就用這句話暗示貞姬:你要是再得寸進尺,那我就是死也不讓你的目的得逞。
聽他這話,貞姬果然動容,也猶豫了。
“還是那句話,你先救人。”吳空空察覺到她的猶豫,便聲色俱厲威脅。
當然,他的目的貞姬也知曉,這就是權宜之計,一旦人救出去,他指不定會使出什麼么蛾子。於是,她柔言道:“奴家要求不變,你考慮一下,半日時間,你答應,我就救人。”
話畢,她便消失的無形無蹤,只留下幾聲嬌笑。她這是欲擒故縱之策。她可不想讓吳空空牽著鼻子走。
“救命菩薩,菩薩……”
見她遁匿,其他人急忙跪地磕頭,還把貞姬當成菩薩叩拜,希望她能重新現身,救自己於水火。
吳空空苦笑,長嘆一聲。
就在此時,牢口的鐵柵欄被撤去,數個山賊喝令眾人順序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