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吳空空長籲一口氣,默唸一遍“度心咒”,並慢慢合上眼睛。就在此時,窗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他陡然驚醒,側耳聆聽。
窗外是一男一女的對話聲。
“鬼婆子,那小白臉和醜八怪就在房內。”一個細嫩的男聲。
“鬼漢子,你能確定?”一個嘶啞的女聲。
小白臉肯定是許力克了,醜八怪無疑是自己。吳空空心道。)
“在大堂內,我貼在他們附近,能感受到極其強烈的陽氣,兩人之中,肯定有一個是九世純陽之體。”細嫩的男聲。
“那還墨跡啥,闖進去,你一個我一個,扛起就竄。”嘶啞的女聲,狂放粗野。
“別別別,這客棧被黑狗教的天師施法護佑著。而且,房內的床頭和桌上都擺放著用黑狗血施法的銅鏡。貿然闖入,他們會用銅鏡自衛。屆時,非但難以得手,還會禍及自身。”細嫩的男聲,小心謹慎。
“那咋辦?”嘶啞的女聲,不耐煩。
“用我的鬼煙,迷倒他們。”細嫩的男聲,自信滿滿。
啪!耳光聲。
“鬼婆子,別打我帥臉,行不?”細嫩男聲,哀求。
“用我的鬼煙。”嘶啞女聲,強悍。
“那,好吧,遵從老婆大人吩咐。”細嫩男聲,慫蛋。
對話結束,吳空空便望見一根竹管透過窗紙入內。
他笑了,沒想到,鬼也會用這陰損的伎倆。於是,他輕輕下床,悄無聲息到窗旁,用手指迅捷堵住那竹管的埠。
“鬼煙為何進不去?”嘶啞女聲,疑惑。
“我來。”細嫩男聲,自信。
咳咳,咳咳。外面一陣咳嗽,然後,“噗通”,是“人”從空中摔到地上的聲音。
這兩個鬼,應該是附身於人體了。吳空空猜測。)
“鬼漢子,鬼漢子,怎麼了?”嘶啞女聲,焦急。
“咳咳,鬼煙倒灌口中,咳咳,幸好,你這鬼煙的質量很山寨。”細嫩的男聲,然後自通道:“還是用我的鬼煙吧。”
話音剛落,竹管再次破窗入內。
這對龜蛋還挺執著!吳空空心道,待小爺犒勞犒勞你們。於是,彎腰拎起地上的夜壺。這夜壺,內有現成的存貨,是積攢了數日的“陳釀”,口味醇正,芳香濃鬱,堪比瓊漿玉液。隨後,他用左手托住竹管向上略抬,右手提著夜壺對準埠傾倒——
“啊呀!”細嫩男聲,驚奇萬分。
“鬼漢子,怎麼了?”嘶啞女聲,急問。
“怎麼會有水?”細嫩男聲似是回答,又似是自言自語,“鹹不啦嘰的。你嘗嘗。”
隨之,便是女鬼竹管另一埠的聲音,還“滋滋的”,比親嘴兒還聲香味俱全。
“嗯,的確是鹹不啦嘰的。”嘶啞女聲。
……兩鬼沉默,苦思冥想其中“奧妙”……
吳空空實在受不了,就這智商,還做惡鬼?真是玷汙鬼的名聲!
在他恥笑時,“砰!”窗戶被撞破,一男一女躍入房內。男的矮矮胖胖,白白淨淨,像個白甜瓜。女的高高瘦瘦,黑黑乎乎,像根黑黃瓜。
果然是鬼附身。吳空空心道,然後迅速奔到床邊,拿起銅鏡,對準這對弱智的鬼夫妻。
可是,這對鬼夫妻雖然弱智,卻不笨拙,急忙抽出兩塊黑布遮擋身體。
“鬼婆子,我看到地上有一隻夜壺。”細嫩的男聲,來自白甜瓜,似乎明白了什麼。
“鬼漢子,難道?啊,惡心死老孃了,老孃如此貌美如花,如此冰清玉潔,這不是毀容嗎?”嘶啞的女聲,來自黑黃瓜,終於知曉了自己飲用的陳釀內容。
啊——驀地,她發出一聲悽慘的鬼叫,然後越窗而去,“毀容了,毀容了……”此聲傷心欲絕,催人淚下,淋漓盡致體現了一個漂亮女鬼變成醜八怪女鬼後的悲慟心聲。可是,飲用那夜壺的“陳釀”最多就拉拉肚子,與毀容有何關系?再退一步講,就她那副模樣,毀容就是變相整容啊!
“唉,女鬼心,海底針!”白甜瓜男鬼長嘆一聲,也越窗而去。
吳空空正準備拼死禦敵。可突然間,鬼呢?鬼呢?他茫然四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