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的,自己吃過?還又香又脆?”
“你孃的頭,親自示範一包,看如何甜而不膩?”
商販們全都沖著賣耗子藥的熱潮冷諷,挖苦調侃,似乎有一種不扒你祖墳誓不罷休的“家仇國恨”。
“老子就吃過!有種一起吃……”
賣耗子藥的不甘示弱,拍著屁股,一跳三丈高,以一敵十,淋漓盡致地體現出“不入鼠xue、焉得鼠子”的大無畏精神。
很快,這些商販們便由“委婉文雅”的嘲諷轉為惡狠潑辣的對罵,再很快,賣包子的生龍活虎沖出來,與張牙舞爪的賣耗子藥的扭打在一起。
瞬間,場面失控了。
此時,是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人們你咬我,我掐他,他揍你,就如一群爭風吃醋的發情野馬,全往死裡整!
即便場面如此騷亂,那廢宅依然是靜若處子,似乎它是天外飛仙,不屑於理睬這凡夫俗子的世界。
趁此騷亂,吳空空急忙搶了幾個肉包子,然後蹲在角落內,竊喜著就要塞入口中。可就在此時,一個混球把一包耗子藥“呼”一下灑在他手中的包子上,還罵道:“大家都在打架鬥毆,你居然吃包子,要臉不?”
吃包子與打架鬥毆有毛兒關系?與要不要臉更沒關系吧?吳空空立時怒不可遏地撲上去暴揍那家夥。然而,那家夥卻“不要臉”的抱頭鼠竄。見狀,吳空空就死命追趕。你個鼈孫,小爺餓好幾日了,好不容易能填個肚子,卻被你了攪場,非捋死你不可!
結果,這一逃一追,就沖垮了圍困廢宅的天師們的隊形,然後,兩人奔到廢宅的破門前。
哐當!吳空空一腳把那家夥踹入門內。
“俺的老孃啊——”那家夥慘叫一聲,就要倉皇爬起向門外奔,可是,不待他意識過來,一道黑影閃過,他的身體便如破爛兒一般被丟擲門外。
砰!那大門再次緊閉。
而那倒黴的家夥則一溜煙兒竄出人群,沒影兒了。然後,就剩下吳空空站立當場。
“小子,何人?”一個黑髯天師喝問他。
在這喝問中,眾天師的目光全凝向吳空空。那些群鬥的混球們也都住了手,好奇地盯住這不要命的小子。要知道,這裡面的鬼女,傷害了數個黑狗教天師的性命。所以,他們才只是憑借人多勢眾圍困,而不敢闖入門內。
“咳咳……”吳空空幹咳幾聲,端端身體,一副作威作福的神情,“你等教眾,看見本護法,還不下跪叩首?”
這話一出,嘈雜的人群立時靜寂了。這是黑狗教的護法?不對啊!黑狗教全都是身著統一的紫色短襟服,這家夥,渾身襤褸,分明就是個乞丐,還是屁孩子。但如果不是黑狗教的護法,當著這麼多黑狗教的天師們冒充,豈不是自尋死路?一般人還沒這麼大的膽子啊!
是的,一般人沒這麼大的膽子,這不,他們遇見二般人了?
毫無疑問,吳空空就是冒充的。他這一路,道聽途說,也知曉了一些黑狗教的人和事。當然,是惡人多,好人少;是壞事多,好事少。其中,有一個名叫“蔔運算元”的護法,傳說極其歹毒,還是神秘莫測,就是本教的天師都鮮有人見過其真面目。
因此,吳空空就肆無忌憚的冒充他。他準備救下這廢宅內的鬼女。剛才那道黑影,毫無疑問,就是那鬼女。憑借常識,吳空空斷定,她不是女鬼,很顯然,這是青天白日啊!女鬼哪敢現身?只是,不知他們為何一直喊她“鬼女”。
再者,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在他心裡,一直把黑狗教的天師當敵人的。那麼,這所謂鬼女就是朋友了,就必須要營救了。
“爾等鼠輩,連個小小的女鬼都誅滅不了,黑狗教的威名都被你們丟盡了!”眾人的疑惑在吳空空意料中,不待他們發問,他就指著天師們的鼻子罵了個狗血噴頭。
“你們,誰是主事者?”吳空空更加趾高氣揚了。
“護、護法,在下,在下是犬飛,是本縣的執事。”那黑髯男子結結巴巴回答。他是似信非信,但又不敢貿然發問。
——執事,是誅鬼天師各門各宗中低階別的主事者,類似於幫派中的“香主”。雖然黑狗教冠以“教”這帶有幫派意義的稱號,但依然遵循誅鬼天師例行的慣例。
“你是什麼級別?”吳空空繼續詢問。
犬飛一怔,抬眼望了望他,然後如實回答:“赤級。”
赤級天師?呵呵,吳空空立時放下心來。怪不得這些天師們只在外圍咋呼,卻不敢入內,原來,這執事也才是個赤級天師,其他教眾就不用說了,全都是不入流的混混。
可是,他不知,當他坦然放心時,犬飛更加疑心了。通常情況下,堂堂護法是不會詢問屬下們的級別,為何?沒必要。這就是雞毛蒜皮小事兒,詢問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這就是吳空空沒江湖經驗。他只是想知道對方底細,好為下一步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