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虎侯的母親壽辰那天,他聽到下人聊起關允妃重修小藥廬的事,那時他才聽說了有關她母親的一些事。
剛巧那時二夫人路過,竟吩咐下人找個時間把這裡燒了,當時他怎麼想的也不清楚,大概就是想要給威虎侯府的壽宴增加上樂趣吧,便故意弄個白影,反正這裡曾經死過人。
沒想到二夫人竟嚇成了那樣。
正如她猜測的,她母親的死的確是有些蹊蹺的。
關允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看著街道上的市井人情,以前她每天都在山上參悟大道,如今貼近世俗,卻也覺得不錯。
“況且在威虎侯府更方便你接近皇宮,你總不想一直每天戰戰兢兢地當這個質子吧?”
齊岳陽目光微閃,最終卻只是沉默著什麼也沒說。
兩人無言,走過鬧街,齊岳陽斟酌了一下,開口道:“這幾天你儘量不要獨自外出,若是非要外出,我陪……”
話未說完,他的肩膀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可後退的卻是對方。
對方本想撞人,結果自己被人撞得連退好幾步,臉色扭曲了一瞬,最後化為尖諷。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質子殿下啊,果然是武功高強,走在大街上都有傷人無形呢,不過就這點蠻力,還想要入研武堂,可真是笑話,知道大皇子為什麼會同意你參加入堂考試嗎?”
齊岳陽識得得對方,其父親是大皇子部下的一個參軍,算是大皇子一派的。
他無意理會對方,點點頭,便要離開。
見齊岳陽沒有理會自己的打算,博洛惱羞成怒,伸手便攔下他:“你是個什麼東西,降國之奴而已,很快就會成為亡國之奴。你以為大皇子允你參加考試,真的是欣賞你嗎?大皇子不過是要逗弄條狗而已,喪家之犬,還有這裡……啊……”
他面紅耳赤得還沒罵完,人突然飛了出去,直接撞上路邊的賣馬奶的攤子,街上一瞬間陷入了一陣小混亂。
博洛帶來的人見少爺被打,有人去扶,有人衝來要教訓動手打少爺的人,結果四五個大男人,直接被關允妃踹得人仰馬翻,讓齊岳陽想要表現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關允妃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到還沒來得及爬起來的博洛面前,一腳踩在了他的胸口:“博洛,你今天早上是吃了幾斤狗屎啊?要不要姑奶奶幫你洗洗嘴啊?”
說完,她抓起旁邊掉地上裝馬奶的罐子,堵著博洛的嘴就往裡灌。
“打狗還看主人,更別說殿下是我相公,是我關允妃連臉都不要也要嫁,連說重話都捨不得說一句的相公,你當街說罵就罵,當我關允妃是死的嗎?”
她坐在博洛身上一邊灌一邊喊,絲毫沒覺得這話說起來有什麼不對,倒是齊岳陽在一旁聽得滿臉通紅。
怎麼才誇她聰慧,就幹出這種——這種——
這種話就算要說也要關起門來,當夫妻間的悄悄話說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難道都不知道害臊嗎?
關允妃當然不害臊,她說的是事實,並且沒有任何旖旎的意思。
但四周的看客不同,雖然金國民風比起陸國更加開放,但一個年輕女子,即使是成親了,這樣大庭廣眾說些夫妻的密話,也會讓人覺得不成體統。
關允妃教訓完人,站了起來,順腳又踢了踢博洛:“站起來,給我相公道歉,不然今天這裡的馬奶就全部給你洗嘴了。”
她一邊說,一邊丟給小販一錠銀子,當是買他的馬奶和賠償攤子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