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最北角,平時連家裡養的貓狗都不屑進,此時卻一下子湧進了一群人。
以威虎侯為首,氣勢洶洶,彷彿要捉拿要犯一般。
但大多數人都不過是來看戲的,尤其是齊岳陽的戲。
在這裡的賓客,多多少少都有些人在戰場上敗過齊岳陽,或者是自己家裡人死在齊岳陽的手中。
皇帝想要留關齊岳陽,他們不敢殺,那便折辱他,看著他在他們腳底下掙扎,也算是一大樂事。
可這兩年,他們用盡了一切辦法去折辱他,想要把他那杆筆直的腰桿打折,可齊岳陽的反應總是那麼差強人意。
他就像是收斂了鋒芒的寶刀,靜靜地躺在那裡,已經長了滿了鐵鏽,平時你碰一下,踢一腳,根本傷不到。
可卻總會給人一種錯覺,寶刀已鏽,但鋒刃仍在,他如老僧入定,卻總給人一種隨時會撲上來咬人的錯覺。
所以,這兩年來,皇帝一下不放心他,甚至順了那個侯府那蠢笨丫頭的意,賜了婚,入贅了侯府,就是為了折辱他,把這杆槍徹底地打折。
此時,齊岳陽那如老僧入定,八風不動的氣息終於散了一些,看來皇上賜婚這個法子還是有用的。
藥廬裡靜悄悄的,一股淡淡的藥時飄散在空氣中,但沒人注意這個。
威武侯一腳踹開小院的門,衝進正屋,可在門開啟的瞬間,威武侯愣住了。
這間正屋本來是臥室的,可此時整個房間被打通,中間擺了一隻丹爐,四周牆面圍著大片的藥櫃,除了這些,就只有最裡面的一張書案以及一張椅子了,哪裡有人休息的地方?
就在這時,有人在旁邊的偏屋門口大喊了一聲:“在這裡。”
一直陰沉著的臉的齊岳陽先威虎侯一步,轉身走向偏屋,威虎侯看著他的反應,突然間覺得這或許也不是什麼壞事。
那死丫頭,他早就想把她趕出侯府,此時倒是機會,同時又讓齊岳陽難得露出這麼失控的樣子,說不定會博皇上一笑呢。
而就在這個時候,後花園的戲演完了,四夫人這時從外面回來,一臉奇怪地說道:“太后,老太太剛剛奴家看到侯爺和賓客們都朝著北角過去了,一大群人的,個個面露期盼,您說會不會是侯爺給老太太準備了什麼新鮮禮物?要不咱們也去看看?”
今天太后姐姐出宮陪自己過生日,老太太開心,而太后難得從深宮裡出來,自然也想湊湊熱鬧。
於是,一群女眷浩浩蕩蕩地朝著侯府北角去了。
路上,四夫人顯得格外的開心,侯妃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妹妹這是遇到什麼高興的事了?”
四夫人:“老太太今天壽辰,奴家自然是高興的。”
侯妃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
眾人給威虎侯讓開一條路,這偏屋被改成了一間小臥室,雖然門口隔著一張小屏風,但還是一眼就能看到床上是有人的。
齊岳陽不知道是不是經時已經氣得全身發麻了,他此時竟沒有闖進去,而是扶著門框,以手撫膺,隨時都會氣絕身亡的樣子。
關豹這時看到他的樣子,不由得意地笑道:“殿下這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那你這體格也真是太差了,說不定就是你太不行,所以三丫頭才想著要吃外食呢,哈哈哈哈。”
關豹自己都不顧自己家妹妹的臉色,別人自然更不會客氣。
一時間,小偏屋門口充斥著各種妖魔鬼怪的笑聲。
就在這時,威虎侯一腳踢開了屏風,連女兒此時可能寸縷不掛都不在意地衝進去,把人從床上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