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廳裡的女賓已經去後花園聽戲了,整個宴會除了歌舞外,便是男人們的酒興盎意。
金國以馬上得天下,文官武將並不像陸國那麼涇渭分明,所有人喝在了一團,笑聲幾乎掩蓋掉了樂聲。
只是當齊岳陽出現時,所有人突然靜了下來,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躍躍欲試的興奮。
眼前的人是他們敵國最尊貴的皇子,在這裡有不少人曾經敗於這個年輕人的手中,而那時他還只是一個少年郎。
現在回想起那雙浴血在戰場上的那雙赤紅色的眼睛,他們還心有餘悸。
可是,現在他已經成了他們的階下囚,成為了供他們關在牢籠中,肆意玩弄的寵物,任你再兇猛,脖子上有了一根項圈,都再也不有反抗的能力。
“聽說三小姐為了能讓殿下參加研武堂的入學考試資格,連自己的親哥哥都害,殿下可真是好手段。”
不知是誰開了頭,話一落,廳內便是大笑鬨堂,歌舞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好像貴人們又有了新的節目可觀賞。
“殿下要進研武堂,這是打算拋棄陸國,想要為我大金賣命了嗎?哈哈,想想也是,那陸國偏安西南一隅,皇帝昏庸無能,遲早要被我大金滅亡,殿下也算是有先見之明,當一個強國之臣,總比當一個亡國之君要強。哈哈哈……”
跟著又是一陣大笑聲。
齊岳陽站在宴廳的中央,像是個被觀賞的玩物,面對著四周或鄙視,或嘲笑的眼神與笑聲,他平靜得如一座寺廟中的百年古鐘。
威虎侯此時目的達到了,他微一抬手,眾人給面子地慢慢停止了笑聲。
“殿下,既入贅了侯府,本侯不差你那一碗飯,就算你一輩子當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兒,本侯也養得起,就不用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齊岳陽慢慢抬頭看向威虎侯,面無表情,可是威虎侯莫名的從那雙眼睛裡看到了一抹嘲弄,再看時,又彷彿是他的錯覺。
不沒等他品過來這個味兒時,一直在一旁大笑的三皇子突然開口:“侯爺,你這樣就不對了,都答應了人家的事,怎麼能反悔呢?”
威虎侯一愣,心緒有些凌亂。
這三皇子是什麼意思?
平時不務正業,整日胡鬧就算了,今天怎麼還幫敵人說話了?
他茫然地朝著大皇子那裡看了一眼。
大皇子在戰場上屢立奇功,戰無不勝,在朝中頗有威望,皇子當中是成為下任皇帝的呼聲最高的。
此時威虎是在同他問詢情況,以及請求他管束一下胡說八道的三皇子。
可讓威虎侯意外的是,大皇子竟然也說道:“既然侯爺答應了,便兌承諾吧,我大金國的兒郎,不做言而無信之人。”
威虎侯:“……”這什麼情況?皇子一個個上怎麼還幫著齊岳陽了?難道他是個妖怪?能迷惑人心?
他剛想再勸勸,就聽到大皇子繼續說道:“聽聞殿下武藝高強,兵法了得,本宮一直想要領教,現在……”
他粗獷的臉上閃過一抹嘲意:“現在恐怕已經沒有機會再在戰場上領教殿下的風采了,不如就在研武堂試場上,讓本宮領教一下,若是殿下能贏了本宮,讓你入堂又有何難?”
這時,在場的所有人似乎明白了三皇子與大皇子的意思了,每個人的臉上露出了微妙的神情。
威虎侯這時露出恍然的表情,和眾人一樣,他們覺得他們的大皇子絕對不會輸,即使對手是這個曾經的戰場上的殺神。
…………
關允妃也覺得以貌取人的傢伙都是大混蛋。
因為有管家的威脅,她不敢出門,怕因此連累齊岳陽。
天道之子受一分苦,就會在他的心上抹一層黑,到時黑得徹底,連天道都救不了,她就更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