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詔使團一路行進得匆忙,因為放出了訊息,說是顧晚衾病重,遍尋良醫無果,只能趕回南詔想辦法。
南詔王也早得到了那臨謁傳來的訊息,心中焦灼不已,召了顧銘珅來商量。
顧銘珅才完婚幾日,照理是不應該讓他來操心的,只是顧銘衍鞭長莫及,只能讓顧銘珅來商談。
顧銘珅急匆匆趕來,見南詔王一臉愁悶,不敢多話。只訥訥接過信件,壓著怒火看完後道“父王,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南詔王搖頭“那臨謁的辦法,已經算是兩全其美的了,既不用衾兒嫁去縉朝,又讓李司玄無從下手。”
只是苦了顧晚衾,從此要隱姓埋名遠離南詔,再不能承歡膝下了。
顧銘珅牙關緊咬“這個昏君,弟媳也要搶奪,簡直喪心病狂!”
一想到自小寵愛的妹妹,居然因為這個昏君便要過上逃亡的日子,心裡就萬般不是滋味。
“命數,衾兒此生終要有此一劫...”南詔王長嘆,一時間雙眼也有些濁氣。
顧銘珅也覺鼻中酸澀,只是眼下最主要是顧晚衾能平安,其他的...再說吧。
南詔王有些撐不住“此事我還未告訴你母后,你就先別提了,等衾兒回來後再說吧。”
顧銘衍垂眸點了點頭。
“累了,我出去走走。”
顧銘衍看著南詔王一瞬間有些蒼老的身影,難受得不行。
將信件燃起後丟入爐中燒燬,才離開。
回了殿中,桑妤早早聽到他的腳步聲,一面說著一面迎上來“我方才去了趟三妹的宮中,那棵榕樹又長大了好些,待三妹回來,可以再做一個小桌在樹下,乘涼避暑還是暢快的。”
顧銘珅心裡煩躁,聽到說的是顧晚衾,更是覺著氣悶,應了聲嗯便坐下。
桑妤抬頭看看他,這才聽出他語氣的不對,放下手中物件走到他身旁坐下,抬手搭上顧銘珅的手臂“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顧銘珅不錯多說,搖搖頭便將手放於額上大力按揉,似乎越是用力,煩悶走得越快一樣。
桑妤有些心疼,忙拉下他的手號脈,並未有什麼異常,只是心緒不寧而已。
桑妤起身為他按揉額頭穴位,雖然不知所為何事,也不能分擔,能讓他好受些也是好的。
顧銘珅不言語,桑妤也不打擾,靜靜為他按揉。
忽然,顧銘珅拉過桑妤的手,聲音也有些哽咽“阿妤...怎麼辦啊...”
桑妤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怔愣了一會兒,遂將顧銘珅攬過來,環抱於懷中。
此時的顧銘珅像一個茫然無措的孩子,在她懷裡呆愣愣看著一個地方。
桑妤輕撫他面龐“我在,銘珅,出什麼事了?”
桑妤直覺是很棘手的事,否則顧銘珅不會如此。
“縉朝君王要妹妹和親。”
腦中一聲轟鳴,和親?那個天真爛漫的小丫頭?桑妤和顧晚衾見面不多,對她卻是喜愛得很的,印象中顧晚衾性子率真不驕矜,懂事又聰慧,自小是南詔王室最得寵的孩子,便是南詔百姓也喜愛她。
這樣心無城府的人,怎麼能嫁去縉朝那個虎狼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