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司玄蹙眉“病了?是寒疾麼?”
暗探哪知道寒疾是什麼啊,只是聽著李司玄這麼問,立馬借坡下驢“是,聽公主身邊的人說公主病得不輕,整日在馬車裡躺著,吹不得半點風,一路上走走停停更換暖爐,昨日病倒了,在就近的驛站歇下來,今日依舊沒有起色,小人這才回來稟報。”
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路韶已經出發了,也不知能不能追上,聽他的意思,藥材還有些不夠,恐怕藥效也不會好到哪兒去,這可怎麼辦。
“他們請大夫了麼?”李司玄身子略微前傾盯著暗探問,好像靠近暗探就是靠近顧晚衾一樣。
“回君上,請了好幾撥大夫了,給的賞金高,大多大夫為了賞金來,卻又垂頭喪氣的走了。小人怕錯失什麼,攔了好幾個大夫問話,皆是一樣的說辭,說什麼從未見過這等疑難雜症,比起死回生還要難些,以為可以捧著賞金回家後半生吃喝不愁,卻沒想到這碗飯實在夠不著吃。”
暗探自然是不知跟隨顧晚衾的緣由,只想著早些交差了事回京,那些大夫的話也就添油加醋了一番,其實哪有什麼病會比起死回生還要難,這不是吹牛麼。
可是為了早些脫離這差事,也是沒法了,手下十幾個人訓練出來可不是為了跟蹤一個女子的,莫大的抱負沒處施展,大家都有些心灰意冷。
李司玄現下更是頭痛了,這顧晚衾的病真是來得匆匆,偏偏路韶又不在身邊照料,憑那些半吊子蹩腳大夫的醫術,沒把顧晚衾醫得更嚴重就不錯了,哪能過多指望呢。
心裡百轉千回,自然沒細心聽那暗探誇張的陳述,只覺顧晚衾真是重病交加,再因著天氣冷得不像話,一番番舟車勞頓,倒下也是必然。
可是路韶趕不上怎麼辦?萬一顧晚衾撐不住,不就來不及了...不禁暗罵自己憑白留路韶在這說什麼閒話,早些放他走也好過這般拖沓。
轉眸看見桌上精緻的茶餅,更是心煩意亂,就為了醫治晏冉,將顧晚衾的寒疾給耽誤了,她還好意思送茶餅來,若是顧晚衾有個好歹,非得讓她陪葬不可。
暗探一時不見李司玄言語,不禁有些心虛,生怕方才說的讓李司玄回過神來會怪罪,只是方才沒想那麼多,這嘴一趕趟就說出來,現在才有些後怕,君上哪是好糊弄的啊。
呆呆立在殿中,垂眸聽著四下靜得出奇,偶爾能聽到爐火中竄出的火苗聲,明明進殿不過一刻,只覺著已經站了一個時辰了,心下慌得很,越想越是害怕李司玄問罪。
突然李司玄開口“朕已派人去診治,出發得晚,腳程也未必會有你快,不管怎樣還是要繼續盯著,不要出了差錯。”
暗探真是心裡苦啊,還要盯著,宮中太醫難道又會比那些大夫好多少麼...看來此次是無法向手下兄弟交代了,還是要繼續盯著那女子。
“是,小人遵旨。”躬身行禮,暗戳戳翻了個白眼,就好比鄉野村婦用絕世好劍切菜一樣,既不趁手,又浪費。
李司玄哪想得到暗探的彎彎繞繞,心中煩悶得很,蹙眉揮手示意他趕快走了。
暗探再行一禮便退下了。
明恩一直不言語,在身後面無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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