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參將走後,小銳子才上前對路韶欠身“路神醫稍等,我這就去通傳一聲。”
路韶回應“有勞公公了。”
小銳子轉身進殿。
路韶對領路的小太監躬身道“今日有勞公公了,公公可以回了。”說罷袖中拿出一個錢袋給那小太監。
小太監忙收下回應“分內事,還要多謝神醫救了貴妃娘娘,此番便不打擾了。”而後轉身告辭了。
殿內,李司玄正欲抬起筆來批閱剩餘奏摺,聽得小銳子又來,不由皺起眉頭“何事?”
聽語氣不好,小銳子也是膽戰心驚“君上,神醫是來領賞的。”
李司玄這些日子壓根沒有想起過晏冉的事,神醫二字也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明恩自身後睨了他一眼,才道“君上,晏貴妃前幾日大悲之下重病不起,太醫們束手無策,是君上心軟,下了皇榜尋來神醫為晏貴妃診治,如今晏貴妃大愈,神醫特來領賞。”
李司玄這才反應過來,好像是有這麼個事,那晚還是辛潤和孫歆硯一道來求情,撞破了他與那宮女的歡愉,不過好在孫歆硯與顧晚衾有頗為相似之處,了卻了後半夜的遺憾。
“哦...宣他進來吧。”李司玄淡淡開口。
心中愁腸百轉,一時竟也不知是欣慰他能治好晏冉,還是責備他治好晏冉。
從前心軟,只覺得將晏國公料理後有些愧對於她,想要護她周全,可是現在她若存在,對顧晚衾就是威脅,日後尋不到時機也無法廢妃,顧晚衾豈不是沒有晉升的機會了。
轉眼,路韶已至殿中。
李司玄驚愕,這位神醫年歲竟然與自己差不多,樣貌清俊,周身溫潤如玉,唯一貼合神醫二字的是他一身白衣超脫凡俗,其餘半點也不像神醫。
“你...就是神醫?”
“君上謬讚,草民愧不敢當。草民路韶,自幼跟隨師父學醫,學成後遊歷四方,經驗與學術略有成就。”
“貴妃已經好了?”
“回君上,貴妃娘娘已病癒,這幾日草民又為娘娘調理了身子,修養幾日就無礙了。”
李司玄來了興致,總覺著神醫應該是滿頭銀髮,長眉長鬚的長者,周身仙風道骨,好似指尖輕點就能讓人起死回生。
卻不想竟是一個與他一般大小的翩翩少年,皺眉苦笑一番後道“朕有一事不明,為何太醫院所有人毫無辦法,你卻能治好貴妃,還請路神醫不吝賜教。”
路韶輕笑“因為草民不懼。”
李司玄不明白“不懼?”
“宮中的人,保命要緊,高位之人總是以命相脅,從而要求位分低的人做到,否則便有殺身之禍,久而久之,所有人都明哲保身,即便有辦法,也不敢輕易嘗試。”
“你是說,太醫院的人有辦法,只是害怕萬一出了差錯,便有人殺了他們解氣?”這個說法新鮮,路韶恐怕是第二個敢在自己面前直言不諱的人了。
“太醫們一直畏首畏尾,用藥小心,病情沒有起色也是正常。草民未見過太醫的醫術,只是如果自己身臨其境,也大抵會是這樣,想來還是自己的命重要些,旁人嘛,搪塞著也就過去了。所以大家心照不宣,皆認為貴妃娘娘的病已經無力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