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宮殿,城牆高築,城外人想方設法的進去,城內人想方設法的出來。
一路遠離南詔,越是接近縉朝,越是心中壓抑。
李司堯覺著煩悶,拉下了簾子閉目不語。
車馬行過城門關卡,暢通無阻到了王府,時恩早已率了一眾管事在門口相迎。
李司堯先下了車,時恩笑得合不攏嘴“王爺終於回來了,奴才掛念得很。”
李司堯瞪了他一眼“就你嘴甜。”
時恩還想耍幾句嘴,瞬間看見車上下來一位姑娘,身段婀娜。時恩皺眉,小聲詢問“這位姑娘...怕不是三公主啊?”
李司堯本就鬱鬱寡歡,聞言心裡一亮“你怎覺得她不是?”
“說不清,王爺與華太妃的信裡提過,三公主良善待人,天真無心計。這位姑娘...面容雖姣好,眉眼間卻有許多算計。她下馬車的樣子弱柳扶風,也不似三公主那樣伶俐大方。”
李司玄拍拍時恩肩膀“總算有一個眼睛沒壞的。”
時恩茫然“啊?王爺何意?”
李司堯但笑不語,率先入府。
蘇黎本想著李司堯怕是哪位尊貴的公子哥兒,下車定睛一瞧,卻是親王府邸。蘇黎暗暗壓住心口的起伏,臉上的得意難以言表,這趟賭對了,若成了王妃,自此呼風喚雨也是易事。
盧娑看著前面身子微顫的蘇黎,以為她害怕,輕輕拍了她的肩“莫怕,日後不會再有人欺負你,這趟沒告訴你王爺的身份是怕被有心人盯上,你莫要介懷。”
蘇黎壓下心中竊喜,神色柔弱“妹妹不怨姐姐,公子做事自有思量。”
盧娑笑笑“走吧,帶你進去沐浴更衣,一路塵土飛揚,身上都快膩死了。”
蘇黎點點頭,盧娑帶著她便進了府裡。
蘇黎進來觀看府裡格局很大,心裡記掛著李司堯,不由貼緊盧娑詢問道“這麼大的院子,我只怕沒姐姐那麼好的記性,日後可不要走錯了。”
“妹妹識文斷字,又怎會走錯?王爺住在東邊的聽竹院,王爺的院子是不可隨意進出的。我和妹妹嚴奚住在西邊的雲華軒,你暫且與我們同住。”盧娑伸手指著方向,一一介紹。
蘇黎聽到暫且二字,心裡暗自高興,莫不是盧娑知道她即將成為王妃。笑意上了眼角眉梢“暫且是何意啊姐姐?”
盧娑突然想到,蘇黎還不知王爺請旨回南詔的事“這事兒怨我,忘了同你說,王爺與南詔三公主定了親,王爺此番回朝,便是要向君上請旨,回南詔世居。”
宛若一個霹靂于晴天響起,蘇黎瞬時怔住挪不動腳步“王爺...與南詔三公主定了親?”
“是啊”盧娑提起便心情舒暢,不用面對縉朝的過往和姦詐,便是極好的,南詔人熱情好客,沒有算計,偏三公主也是最好相與的人,一切都是順理成章。
“你放心,三公主性子極好,對人友善,不會為難你。”盧娑見蘇黎愣住,以為她是怕主母不好相處。
蘇黎心裡百轉千回,她可是要做王妃的,為難?誰要與她們一樣成為奴婢被人為難?“君上會同意王爺去南詔麼?”
“當然,王爺與君上手足情深,定是會答應的。”盧娑覺著,君上仁愛寬厚,雖然不捨得,但是肯定會同意的。
蘇黎咬著嘴唇,感受著從高處跌落的失落。他怎就定了親?若他在縉朝定了親就罷了,日後想辦法弄走正妻,自己就能取而代之,即便只能做個側妃,能得他獨寵,日日耳鬢廝磨,也是風光無限。偏偏是一國公主,既斷了側妃的念頭,又不能籌謀什麼,著實氣惱。
“到了,你便住這間房,府裡天天都有小婢打掃,房間很乾淨。”盧娑上前將門開啟,蘇黎悶悶不樂進了房間,果然,王府連偏院都是氣派的,哪裡像之前住的縣衙,前面是衙門,後面是官宅,小得可憐,還是個清水衙門,父親軟弱撈不到好處,日子過得拮据。
“待會兒小婢送水來為你沐浴,你挑個得力的留下,剩下的都放在外面做事。我住在隔壁,有事便喚我。”盧娑輕輕拍了她的肩,她趕快回神點頭“謝謝姐姐照拂”
“你先休息,我回房了。”
聽到隔壁房門響起又關上,蘇黎看著屋裡的擺設出神,走到內殿,雕花木床是她那個做縣丞的爹一輩子也買不起的,帷幔是她喜歡的顏色,妝臺上每一類首飾都有存放的盒子,想她活了十七年,妝臺上的首飾瞟一眼便能數完,哪有那麼多盒子需要存放。
蘇黎順著屋裡陳設慢慢觀望,玉指撫摸著路過的每一件物品,撫摸著她未得到過的東西,眼裡逐漸狠戾,從前得不到,不代表日後得不到。
蘇黎端坐到堂中的上首位,柔夷交握於腹前,眼神盯著院裡,靜待小婢們送水。
一陣嬉鬧入耳,幾位小婢提了熱水進殿,見到蘇黎一愣,輕輕行禮道“姑娘久等了”轉身便進內殿將熱水倒入浴桶,又拉了屏風。
做好一應事物,小婢們見蘇黎仍是不動,有些納悶,走到蘇黎身前再行禮“姑娘該沐浴了,我們為姑娘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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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黎抬頭,眸中盡是嘲諷“王府之人做事竟如此怠慢?”
小婢們不解,領頭那位婢女道“姑娘莫怪,柴房燒水費了些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