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麼?”顧銘衍剛走來,就迎面碰上端了水出來的曦藍。
“回世子,公主已經醒了,路神醫在裡面守著呢。”輕巧的話語讓顧銘衍鬆了一口氣。
路韶半夜聽到訊息就趕來了,礙於禮數,一直在院子裡守著,早上天剛亮,曦青開門就見到滿臉青茬的他,慌忙把他帶到殿裡給顧晚衾診治。
好在曦藍曦青用熱水給她敷了身子,索性是沒有什麼大問題,著涼避免不了,路韶就一直在殿裡燻給顧晚衾配的驅寒香,自己則滿頭大汗。
“那我進去看看她。”
曦藍趕忙行了禮退往一邊。
輕輕進殿,就看到顧晚衾像一個粽子一樣被捆起來,模樣可憐巴巴的,路韶熱得在一旁用手替扇為自己送來小風。
顧銘衍劍眉緊蹙“路神醫,這是何意?”
聞聲看來者,起來行了一禮“世子歸來了。回世子,公主寒氣入體,又不肯用被子捂熱,草民只好將公主捆起來,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那...有必要裹這麼嚴麼?”顧銘衍很是不解。
“世子有所不知,公主本身就寒涼,侵了寒氣更是了不得,草民只好出此下策。”路韶摸摸鼻頭鄭重其事的回話。
“看著你很像瞎胡扯,但我又聽不出什麼錯來...”顧銘衍只好坐到床邊“好些沒?”
顧晚衾氣鼓鼓的看著他,不言不語。
“聽話,路神醫畢竟是神醫,左右不會害了你,就聽他的”又俯身輕輕搭在顧晚衾耳邊說“等你好了再揍他。”
顧晚衾立馬仰頭大笑,舒展不開身子的樣子很是遭罪,顧銘衍伸手將她脖頸周圍的被子鬆了鬆,又摸摸她汗涔涔的額頭“好好休息,我先回了,有事讓曦藍來找我。”
路韶假裝不在意,身子都歪到一邊,卻聽不到說的什麼悄悄話,看到顧銘衍起身,立刻坐直了身子看向別處。
顧銘衍走到路韶身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道“路神醫,等她好了,仔細你的皮。”說完拍拍路韶的肩,笑意掛在臉上大步走了出去。
聞言,路韶後背的冷汗開始往外冒,看著顧晚衾像個大粽子一樣坐著,眼裡精光閃閃,勾著嘴角衝他笑,不禁喉結攢動“草民看著公主身子已然大好,請公主好生歇息,草民還有些事就不予叨擾了。”
剛起身,後面就悠悠傳來聲音“站住。”
路韶回身,笑意盈盈“公主莫要任性,雖然已經大好,但是發汗的時間還未到,草民會吩咐曦藍,一刻鐘後為公主解開捆綁。”話才說完,匆匆行了一禮就跑出宮殿。
未看到嚴奚來追,路韶便停下來,擦擦額頭的汗,有驚無險。氣順了,轉頭看著來路笑笑,才慢慢走出宮。
顧晚衾沐浴後換了身衣服,梳了妝,神清氣爽的朝世子寢殿走去。
竟不知如此熱鬧,還未踏進宮門便聽得院裡笑聲朗朗。
雨過天清,萬物新生。
蓮足灼灼踏風而來,髮絲蹁躚飛揚,太陽的光像翅膀一樣貼在身後,顯得格外明朗。
“呀,愛哭鬼來啦。”顧銘珅看到顧晚衾神采奕奕,放心了不少,嘴卻不饒人。
顧晚衾白了一眼“膽小鬼。”落座於王妃身後,像個鼻涕蟲一樣黏著王妃的後背嬌嗔“母后,二哥太過分了。”
王妃立馬伸手拿過顧銘珅準備送往嘴裡的點心“不許吃了。”
顧銘珅看著顧晚衾探出的腦袋,高挑青黛,一臉得意忘形“不吃就不吃唄,反正我也不餓。”
顧銘衍笑問“路韶被打跑了麼?”
“還沒,待會兒出去再找他算賬。”從白色瓷碟裡挑出一塊好看的點心塞往嘴裡,口齒不清的回答。
“你別打打殺殺的,都快嫁人了還是這個樣子。幸而妹夫是見慣了你這樣子,若是換了旁人,早退婚了。”顧銘珅鬱悶得很,姑娘家規規矩矩的不好麼,非得三天上房兩天揭瓦。瞬時三道寒光緊盯著他,在三人注視下,默默吞了塊點心不再多話。
王妃轉身拉著顧晚衾粘著點心的手,輕輕用帕拂去碎屑“你二哥呀,話是難聽了些,但理是對的,你是個公主,要識大體,注意身份,莫讓人笑話。”
“母后,李司堯不敢嫌棄我的,放心吧。再說了,女兒也實在沒法笑不露齒規行矩步的。”
王妃一臉寵溺的看著這個掌心裡的寶貝。當初一連生了兩個兒子,南詔王氣得幾天不說話,過後整日唸叨哪位臣子家添了女兒,可愛得很。終於迎來了一位小公主,南詔王歡天喜地的免了三年稅負,舉國歡騰,後來小公主慢慢長大了,養成了男孩兒的性子,成日裡隱匿於市井中打抱不平,百姓們啼笑皆非,這也是南詔人民為何如此喜愛這位小公主的原由。
顧銘珅數落“母后,妹妹學不來的,那叫畫虎反類犬。”
“顧銘珅,你說誰呢!”
“就說你啊,小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