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阿來兄弟你回來了,也沒什麼,只是一直未見你歸來,有些不放心罷了!”
靜遠強擠出一絲笑容,裝作無事的樣子回道。
“左右現在我也無睏意,我們閒敘一番吧?”
“也好!既是閒敘,雖無佳餚,可怎能少了美酒?阿來兄弟,你稍等?”
靜遠起身,自顧往內去了,不多時,手捧一錦盤,錦盤上瓊壺玉杯,放到了案上。
斟滿兩杯酒,與阿來一人一杯,各自喝了,靜遠不禁開始苦笑起來。
“你這是又怎麼了?說說吧!”心中有事,早已寫滿了靜遠一臉,阿來再次問道。
“呵呵,哎……,阿來兄弟,實不相瞞,昔日美酒,今日入喉,卻是極苦極苦……”
靜遠沉吟了一會,終是開了言。
“靜遠,酒仍是昨日的酒,只是喉非昨日的喉了,苦的不是美酒,而是心緒,並非看不破,你又何必放不下?”阿來為靜遠再斟滿一杯,寬慰道。
“是啊!話是如此,只是仍有些事情,靜遠還未想明白!”
“說說看!”與靜遠再乾一杯,阿來續問道。
“阿來兄弟,昔日父皇曾予我一題,讓我擬一物喻貪,可我當時從未入心,現在心中更亂,更無好答,更不知即便有了答案,是否還有機會面呈父皇?”靜遠望著大殿外面,空曠而寂寥。
“貪?存於人之性中,想根除千難萬難。以我之見,貪人如同夏日之孑孓,暴飲渴血,肚腹滾圓,卻難再飛起,一掌摜之,漿血必爆裂無疑,不過是滿足了口腹之慾,反葬送了卿卿性命,如此往復,黎民骨瘦如柴,實是貽害無窮也!如夏蟲不可語冰,即使夏蟲明知寒冬凌冽,不過自我矇蔽,不願信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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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來看著手中的玉杯,翠綠通透,杯中已無酒,酒香卻依舊清冽。
“妙啊!阿來兄弟!只是宮中孑孓甚少,我幾乎未曾被叮咬過,如此體悟,我實在是難以想出。哎……,阿來兄弟,那曾經擁有與天長地久,哪個更可貴?”
復為阿來斟滿,靜遠又問道。
阿來轉頭,看向了自己的那座大殿,目光透過大殿,鎖住那柱涅盤花,父母的枯骨又在腦海中浮現。
“無謂曾經擁有,無謂天長地久,一歲與百歲,與日月而言,皆為一瞬,最美的記憶,不過是人們各自的定義罷了,日月不移,移的不過是心,山盟海誓亦不會變,變的仍是心,只是滄海桑田,埋葬了許多無奈,總有些東西是無法苛求的,能求的,不過一句無愧於心!”
“好一個無愧於心!來,阿來兄弟,你我再共飲一杯!”
仰頭,美酒入喉,靜遠放下玉杯,注視著阿來,再問道。
“阿來兄弟,你說這個醉生夢死的江山,我還要不要去苛求收復?”
“既已知癥結,你更要努力去醫,因為你本是正統,這才是根深蒂固的,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那不是萬里江山,而是萬斤重擔,是天下人的運命,你又豈敢懈怠?”
阿來拍了拍靜遠,目光精亮。
“前有老賊,後有魔帝,何其難?何其難哉!”
靜遠垂下頭,又去把酒斟滿。
“呵呵,放輕鬆,放輕鬆,天道有常,大道不缺,車到山前必有路,沒路還有我陪你,我們會有辦法的。”
“哈哈哈哈……,好,好,好,阿來兄弟,我再敬你一杯。”
“不過阿來兄弟,魔帝來勢洶洶,曳魔又是那麼邪異,你說那老賊能不能守住?不知會有多少黎民葬送此間,我實在是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