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山,極為平常的一座矮峰,山貌基本上在妖界隨處都可見到,這裡沒有秀麗的風光,甚至可以說,就連山上的植被都算不上茂盛,可就是這麼稀鬆平常的一座矮峰,在妖族人心目中的地位卻是至高無上的,因為就在這座矮峰之中那個被砸出來的妖聖洞中,誕生過一個屬於妖界的神話。
普普通通的一座矮峰,又處處顯露著它的古樸厚重,自從不滅妖聖橫空出世以後,這裡的一草一木,一嶙一峋,就再也無妖敢動過,它如同一幅被歷史塵封了的活畫卷,永遠活在妖族的心目之中。
帶著心目中的神聖敬畏,湯鹹帶領著一眾白首鷲鷹率先小心翼翼地降落到了聖山之上,不濺起一點風沙,湯鹹一臉肅容,指示著眾妖團團跪在妖聖洞周圍,額頭深叩緊貼著山巔,雙手高舉猶如託天,口中喃喃不休,不知在唸叨著什麼,唸叨過後,湯鹹帶著一眾族人,託著祭祀之物,輕飄飄地向著妖聖洞中落去。
良久,湯鹹從妖聖洞中飛出,朝著仍在空中等待地阿來以及雪兒躬身行禮道:“二位聖主,恭祭妖聖之禮已準備妥當,有請二位聖駕!”
阿來攜著雪兒,朝著妖聖洞中直直落去,這是一個碩大無比的坑洞,不止將聖山這座矮峰完全洞穿,按飄落到洞底的距離感覺,應該還要深入到地下不知幾百丈,阿來暗暗咂舌,小小的一部自天外隕落的萬化血典,威力竟是如此恐怖。
雪兒好奇地打量著妖聖洞,湯鹹照舊滿面肅容地站在臨時搭建的祭臺一側,看著一臉嚴肅的湯鹹,阿來不免覺得有些好笑,估計在場的,除了他自己,就連湯鹹應該也不知這妖聖洞到底是如何而來?
祭臺之上高供著“不滅妖聖之靈位”的靈牌,靈牌下面,一鼎香爐,淚燭二盞,美酒三杯,四季瓜果,五穀成堆,六花豎列,七星成拱,八幡兩舉。
阿來與雪兒走到了祭臺前的蒲團後站定,湯鹹指示族人端了兩個冰盆,一左一右走到了阿來與雪兒身旁,而後道:“二位聖主,此乃淨天泉水,請二位聖主淨手上明木之香,然後行九叩之禮,由老朽誦祭辭,祭辭不完,叩禮不起,二位聖主,請!”
阿來與雪兒依言淨手焚香,恭敬插入到香爐之中,接著九叩,叩後跪在蒲團之上,等待湯鹹誦祭辭。
未見湯鹹淚容,已聽到湯鹹悲聲。
“嗚呼!吾界至聖,聖以絕天之資,護吾界於五界之不欺,吾界之民,皆感念聖恩!奈天妒聖才,聖竟瞬仙,吾民無一不悲者,鹹猶再無生趣。自聖仙后,吾界離亂,避世苟活,忍氣吞聲於他界,辱蓋莫敢言!幸得至聖護佑,吾界再出聖主,聖主謙恭,實乃吾界萬萬民之幸,今鹹遵至聖之託,受聖主之允,引聖主前來祭奠,祈以告慰至聖之英靈,祈以請安至聖之英魂,惟願至聖與聖主同在,惟願至聖與吾界永生,惟願至聖之仙靈護吾界永昌,惟願至聖之仙靈佑吾界不災,惟願至聖之仙靈保吾界離禍。嗚......呼......!辭有窮然情不終,嗚呼......哀哉......,尚饗!”
湯鹹吞吐嗚咽,中途竟一度泣不成聲,辭語不清,頌完祭辭,湯鹹平復了下情緒,顫巍巍地說道:“二位聖主,有勞了,請起身!”
雪兒依言站起,卻發現阿來仍自跪在蒲團之上,一動不動,湯鹹見狀,再次提醒道:“來聖主,可以了,請起身!”
可阿來仍然是毫無反應,雪兒伸手晃了晃阿來的肩膀,也出聲喊道:“夫君,祭禮已畢,請起身!”
阿來還是沒有反應,巫咸不解地看著雪兒道:“雪聖主,這......?”
雪兒俯下身子,探了探阿來的鼻息,呼吸如常,阿來竟似睡著了,這下雪兒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了,按說如此重要的祭奠,以阿來的人品,萬不該會如此出格,當下只能無奈地說道:“可能連日的奔波,他太勞累了,我們稍等下他吧!”
巫咸似有所悟,點頭道:“雪聖主所言極是!來聖主應是累著了,這都是老朽思慮不周,都是老朽的不是,挑的不是時候,確該晚幾日再動身的。”
巫咸一番話說的雪兒面色微紅,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可這事又不能再解釋,否則只會越描越黑,索性也就不再做聲。
話說阿來行完九叩之禮,俯首與地,腦中卻是一陣昏沉,暈暈乎乎地果真進入了夢鄉。
夢中,阿來見到了一位黃皮黃面的魁梧漢子,寸發廓耳,手臂過膝,一根精鐵銀棒橫在肩上,整個天地間,霧氣縹緲,就只有這麼一個魁梧漢子,屹立在天地之間,不動不言自有其威,正在微笑地看著阿來。
阿來身形飄飄忽忽,離那魁梧漢子越來越近,及至身前之時,方才聽到魁梧漢子一聲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