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途中,阿來把玩著手上的玉簫,卻是越看越喜歡,猛然間想起那夏家先祖的屍身,嘆道:“哎,還是去將其埋了吧!”
憑著記憶,阿來來到那日翻找功法秘籍之處,面對茫茫多的一堆屍骨,阿來卻是犯了難,就算生前再牛叉的人,死後一樣抵不住歲月的侵蝕,這讓自己如何分辨哪具是那夏家先祖的屍骨啊,這可如何下手。
無奈,只得再次求助於老雜毛,“老雜毛,你叫我幫其收殮,可是我卻無從分辨,你可有辦法?”
“有,這個簡單。”說著便指引阿來左一塊,右一塊的翻撿起來。
直到拼湊齊全,看著眼前一具完整的屍骨,阿來不解的問道:“老雜毛,你怎麼知道哪塊是他的?會不會搞錯啊?別忙活一通白費功夫?”
見阿來懷疑自己,老雜毛差點就脫口而出,“屁話,老子當然不會搞錯,只有他是被老子劈落的,上面有老子殘留的氣息。”
不過好在老雜毛及時忍住了,撒謊道:“不會搞錯,老子是根據那殿中殘留的靈魂氣息判斷的,你放心便是了。”
“哦”,阿來嘴上應著,心底卻仍是半信半疑,伸手放至屍骨靈墟之上,開始探查起來,阿來希望能找到一些證明屍骨主人身份的東西,以便核實。
胡亂翻找間,一本書引起了阿來的注意,與其他書籍不同,這本是用紅繩釘就,攝至手中,發現它以萃玉做皮,內頁潔白似雪,質卻極硬,阿來覺得應是某種獸的骸骨製成,其上文字,皆是鐫刻上去,書名為《殤簫絕唱》,竟是本簫譜,阿來深感驚奇,開始翻閱起來。
“序:嘆吾與夢蝶,自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朝暮相伴,一起成長,及至成人,紅燭花嫁;吾二人金風玉露,嬉戲於深深庭院,交頸於紫藤玉簟;如鴛鴦戲水於碧波,比翼齊飛,如鳳凰棲木於金梧,遨遊四海;吾喜修仙,問及蝶兒,蝶兒言,汝即為妾身之仙,幸伴於左右,即為仙也,吾始潸然;吾愛音律,猶好洞簫,蝶兒遍尋天下,遴選美玉,終得通靈碧玉,雕刻成簫贈吾,下綴以玉鳶,蝶兒言,妾身為鳶,線纏於君手,望永相牽,此時,仙對吾而言,亦不羨!然良辰恨短,及至麟兒降生,天其難降,蝶兒不聽吾言,捨命產下麟兒,撒手西歸!只剩吾與簫,簫或感吾悲,通體色變如泣血,吾謂之斷念血!吾恨,恨蒼天何其不公,奪吾摯愛,為此吾立下宏願,若吾成仙,必逆了這天!為感念於蝶,並時刻警醒吾逆天之志,作此殤簫絕唱,從此而後,吾亦無心,謫謄絕作!”
“殤簫絕:夢夜萬涼涼似月,夏花千零落,看百里霜華,奏十曲韶華凌絕送,重九茱萸別樣濃,菊酒酣飲望八極,誰曾言七夕尚怨,試問六合間,此痛崩五內,遊蕩四海亦難覓,遙知三生情已斷,二分愁,一世憂;一簫泣血為斷念,風雨二載後,絕香三炷休,四面殘歌亦無懼,弄簫本為和五絃,唯待登臨斬六鰲,仰首狂歌踏七星,垂衣馭八荒,青衫正九天,豪飲菊酒再十觴,茱萸香過賞百花,千古共,萬歲蝶。”
......
細細看完,雙眸微霧,阿來已確定這具骸骨的主人是那夏家先祖無疑,心間感覺像有什麼東西堵著一樣,發悶,將簫譜揣入懷中放好,尋了條錦被,將那夏家先祖的骸骨擺好,裹住,尋了處看著順眼的地方,挖了很大的一個坑,將錦被端正的葬入其中,將他靈墟中剩餘的看似貴重之物,一一放入,後又蒐羅了一大堆綾羅綢緞、古玉瓷器,珠寶細軟的,一併埋了。
阿來邊埋邊唸叨,“左右你我亦算有緣,這些身外之物也不管你用上用不上,也不管你到底是生是死,總之我是將你厚葬了,本來因為你夏家,我是極討厭你的,極不情願葬你的,不過我現在不討厭你了,不管怎麼說,你是條漢子,比你那些後人強多了。”
阿來不嫌費事的起了好大一座墳,又找了一塊木牌,拿刀在上面歪歪扭扭的刻上,“夏謫謄之墓”,插擺好之後,阿來恭敬的於墳前拜了三拜。
忙活完後,阿來還是覺得心間憋悶,有些問題不吐不快,“老雜毛,這就是你口中的那個飛揚跋扈的天妒之人?可我怎麼覺得也不過只是一個為愛逆天的痴情可憐人罷了?噢,就因為他想逆天,天就把他除了,難不成是天怕了他?”
“呃,這個天意不可揣摩,你又何必多問!再說了,他因一己之私而遷怒於世,妄圖逆天,天理何容,是以當誅!”老雜毛略有些心虛的說道。
“那他為何想逆天啊?”阿來心有不甘的繼續問道。
“為何?這不明擺著的嗎?洩私憤啊!”老雜毛被阿來問樂了。
“我不這麼認為,我覺得他想逆天另有目的,逆天即為逆生死,他最終應該是想復生他的愛人!千古共,萬歲蝶啊!”阿來若有所思的說道。
“也有那個可能吧!不過他錯就錯在太狂了,天狂有雨,人狂有禍,小子,你就記住吧,以後行事還是要低調些的好!”老雜毛自顧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