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這麼說,等自己洗漱完畢,阿音給李君閣拎來一個小籃子,裡邊有水壺,餅幹,果幹,又拎來一桶水,上面搭著一條濕毛巾,說道:“二皮,那就辛苦你了,我先去睡了,明天早上再來換你。”
李君閣點點頭,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笑道:“感覺又回到玉米成熟時守野豬的日子了。不過你別擔心,風箱也不是一直踩,這窯要燒出好顏色,還需要還原焰的環境,一味鼓風充氧還真不一定好看!”
阿音也是微微一笑,自己去了。
第四十三天。
一夜無言,第二天天剛矇矇亮,阿音便起來了,先去餵了鵪鶉澆了花,然後自己洗漱,這才趕李君閣去洗漱吃飯。
李君閣還在咯吱咯吱地踩著風箱,笑道:“今天怎麼起來得這麼早?”
阿音赧然道:“睡得不怎麼好,一個人睡在裡面突然有種陌生感。”
說完又趕緊轉移話題:“山裡晚上露氣重,我給你熬了生薑橘皮蜂蜜水,待會兒記得喝點。喝了就去睡覺去!”
李君閣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笑道:“家裡有女人就是好啊!那我去了,等我中午起來一起吃飯。”
站起身來,又對阿音說道:“現在的火色比昨天你離開的時候要暗,不用管它,這是還原焰,石灰釉需要這樣燒,感覺有什麼不對了就來叫我。”
回到屋子裡睡了幾個鐘頭,李君閣睜眼起來,出門察看情況。
見他起來了,阿音扭頭說道:“要不你來看火吧,我去做飯去。”
李君閣看過窯火之後說道:“沒事,你燒得挺好,飯我來。”
說是做飯,其實就是取了些肉湯加一把碎蔬菜,將幾張餅熱過,和冷盤臘肉一起端來,兩人就在窯前對付了一頓。
最後兩個小時了,李君閣又加了一些竹炭進去,重新將火燒旺,直到下午兩點,李君閣才將煙囪移開,把窯全部封死,讓窯慢慢自行熄火冷卻。
阿音看著陶窯,痴痴地說道:“好想現在就知道結果呀……”
李君閣笑道:“結果已經定下來了,就等開盅而已,也不慌在這早晚。反正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也想不出哪裡有啥毛病,趁還有時間,我們就去湖上玩玩,傍晚再來開窯。”
也不管阿音是不是願意,李君閣給她戴上草帽,自己拎上漁具,去湖對岸葦蕩邊觀鳥釣魚。
只要有魚釣,李君閣更不急了,小魚一直隨釣隨放,就圖一個樂。
不一會兒浮漂再次沒入水中,李君閣一抬竿:“又中!”
這魚個頭不小,一個猛子就往葦蕩裡鑽,李君閣趕緊起身控線,朝竹筏另一頭走了幾步,遠離葦蕩範圍:“你給我回來!”
大魚在葦蕩邊緣轉了個身,又開始往深水區遊過來。
幾次來回,車盤竿子收放了三次,這魚才不情不願地側躺在了水面上。
阿音跪在竹筏上,伸出小手去摸大魚的體側,驚喜地喊道:“哇!紅鯉魚呀!這兆頭可真好!”
李君閣自己老釣魚的,五六斤的紅鯉魚見得多了,知道就是遇到一個白化的而已,倒是沒有想過這層。
聽阿音這麼一說,只得說道:“呃,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把它放了吧,反正鯉魚也不好吃……”
阿音給了李君閣一記漂亮的白眼球:“就知道吃!有了這好兆頭,趕緊回去開窯去!”
李君閣哈哈大笑,看時間也過了四個多小時了,便探手將魚鈎從紅鯉魚厚實的嘴唇上摘下來,又往大鯉魚腮邊潑了些水,大鯉魚這才緩過勁來,身體一晃消失在了綠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