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定全給他調來了一個工程隊,分段進行,工程進展一下子快了許多。
中間的麻煩事也是層出不窮,比如沿路的古樹如何保護,橫跨溝渠小溪的石橋在明代是什麼格局,該怎麼設計怎麼重修,廊街如何設計如何建造,兩邊的綠化如何改造,何處造林,何處挖塘,景觀如何搭配,如何預留出以後路邊店鋪的空間,這些都是李君閣需要一一解決的問題。
至於資金投入,反而成為小事了。
因此整個四月,李君閣幾乎吃住在盤鰲鄉,成天就是跟孫老,大師兄,梁慧麗一起,發現問題,商量方案,解決問題,一群人又燒錢又燒腦還透支著體力,痛並快樂著。
直到四月二十五那天,苗娃打來電話,獨水溪漂魚達到了高峰期,科考攝制聯合小組可以出發了。
李君閣這才從圖紙堆裡抬起頭來,對孫老和大師兄說道:“這個月過得可太快了,居然轉眼就到了月末,小準他們那邊拍攝進展如何了都沒時間關心,這又要和攝制組出發了。”
孫老說道:“去吧去吧,年輕人忙點是好事,現在盤鰲鄉這邊大工程基本都整治出格局了,以後就是修修補補的事兒,故徑那邊我也能騰出手來替你看著,問題不大。”
李君閣非常感動,對衛競翔說道:“那大師兄,這邊就拜託你和孫老了,孫老年紀大了,可不能讓他熬夜受累,這工程也不是十分著急,讓導師悠著點,啊?”
孫老一巴掌呼到李君閣腦門上:“翅膀硬了是吧?敢管起我來了!這可能就是我退休前最後一個工程了,怎麼著也要給自己的學術生涯劃一個完美的句號。”
李君閣翻著白眼:“你想休息國家學校還不讓呢,您老心知肚明,就別給自己找藉口了,乖啊!”
孫老將煤砂泥茶壺拎起來作勢要扔,想了想又放下來換成一支毛筆,說道:“滾!”
在梁慧麗和大師兄哈哈大笑中,李君閣狼狽奔逃。
當天晚上,山上山下兩頭彙合,在祠堂碰頭。
李君閣,苗娃,林昭,唯唯,張老師,丁教授,李教授,藥師叔,攝制組兩人,這就是十人的一支隊伍了。
阿音將小口徑步槍從保險櫃取出來,由李君閣和苗娃負責保護工作。
李君閣開始分配物資,他負重最多,其餘的人除了裝置,也要分擔一部分幹糧臘肉之類的東西。
計劃是能走水路就盡量走水路,這樣可以輕松許多,出來時更能縮短時間。
張老師跟丁李二位握手,說道:“兩位教授,這期節目破解謎題,就得靠你們了。不過不要有壓力,哈哈哈,前期有門樓號鼓和山歌招雨兩期節目完成,已經完成任務了,這個毒水漂魚,就算是錦上添花了。”
丁教授哈哈大笑,說道:“其實我們心裡已經大致有譜了,不過我女兒也喜歡你的節目,我知道你小張要不把事情鬧得神神秘秘高深莫測,是不會放手的是吧?”
張老師不好意思的笑道:“我這也算是為了央視的收視率背盡罵名了。這期啊,我還是準備先從獨水溪的傳說入手,苗家先祖的靈魂在燕子洞化解魚兒桃花瘴,多好的切入點啊!”
丁教授說道:“你看,我就知道你又要拍成恐怖片!”
張老師哈哈大笑,說道:“這個鍋我可不背,你看我們山歌招雨那一集,怎麼也是唯美文藝片嘛!我們的風格,可是多變的喲!”
一群人都哈哈大笑,尤其是李家溝的幾位,都說張老師我信了你的邪!老團魚那兩集又不是沒看過,到現在都還有心理陰影呢!
第二天,一行人還是上了猛禽的後尾箱,由豬兒蟲拉著去獨水溪入水口處。
今天的計劃是拍攝燕子洞。
來到燕子洞,藥師叔還是老一套,取出香燭紙錢,給苗家人的祖先燒紙祈禱。
燕子洞現在熱鬧非凡,數不清的燕子在那裡進進出出,石頭上但凡有一個落腳的地方,都有燕子窩。
攝制組跟唯唯都是嘆為觀止,這裡聚集的燕子,怕不有上萬只之多。
李君閣跟苗娃在砍竹子做筏子。
唯唯問道:“二皮,這次我們不用爬洞子的峭壁了嗎?”
李君閣笑道:“燕子回來了,我們跑山匠就不會去走那條路了。現在這洞子是它們的家,我們是不去騷擾的,對了,你認清是什麼燕子了嗎?”
唯唯點頭,將長焦鏡頭拍攝到的燕子特寫給李君閣他們看,解釋道:“這些都是短嘴金絲燕。在黔州,滇州是留鳥,在蜀州鄂州是夏侯鳥,不屬於有生存危機的物種,但是也是三有名單上的品種,這裡真是它們的安樂窩啊。”
李君閣說道:“動物也是看顏值的,燕子自古就受人喜歡,好多詩詞裡都有,‘泥融飛燕子,沙暖宿鴛鴦。’,‘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我最喜歡這幾句……”
說完指著一處做窩較低的燕子說道:“等等,不說還沒發現!唯唯你看,這群燕子它們啄的是苔蘚!不是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