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釋狄微微眯了眯眼,心裡還留著一份與莫多夏交好的意思,沒明著拉下臉,反倒輕輕笑了笑:“是沈某關心則亂。”
這點心機莫多夏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就算沈釋狄沒有這份心思,莫多夏也依然是要囂張地趕人,更何況沈釋狄還想她來治好他的劍氣凝滯。莫多夏自然更加肆無忌憚:“好了好了,你們要問的事情問完了沒?沒問完就趕緊問,問完了就趕緊走,別耽誤了弋王吃藥。”
“那我們先走了。”鳳棲學院長道,“弋王殿下好好休息,改日我們再來探望弋王殿下。”
等沈釋狄和鳳棲學院長都走了,莫多夏鬆了口氣。她拿了兩個枕頭墊在床頭,扶著顧楚離靠在枕頭上,擔心地問道:“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沒事。”顧楚離道,“就是有些累。”
挺直著腰板坐一個多小時,普通人都會覺得累,更何況是虛弱的病人。
莫多夏道:“以後讓勵夏他們擋著,不讓別人來打擾你了。”
莫多夏話剛說完,外面就傳來了喧嘩吵鬧的聲音。
擦,誰敢來打她臉。
屋外,一直遠遠站著的兩個人見沈釋狄和鳳棲學院長離開,便一改畏畏縮縮的模樣,趾高氣揚地走到房門口。其中一人仰著頭,用鼻孔對著勵夏:“本官乃皇上親自委任的欽差大臣,有事見弋王,開門!”
勵夏在外人面前一如顧楚離的冷淡:“沒有王爺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內。”
“放肆!”那人呵斥道,“你這個賤婢,知道你在跟誰講話嗎!”
屋內的莫多夏扯了扯嘴角,對顧楚離吐槽道:“外面那個人聲音一聽就不是什麼正常男人,我本來還想著不能因為別人嗓音娘娘腔就歧視別人,又不是每個人的聲音都能像你的聲音這麼好聽。可是這一聲順溜的賤婢,外面那個人,莫不就是太監吧。你們鳳棲帝國太監還能當欽差的啊。”
顧楚離道:“不是太監。”
莫多夏道:“你認識他?”
“是皇帝的寵臣。宇文蘇江。”這麼冷淡的顧楚離,臉上都露出了幾分厭惡的神情。足可見,顧楚離有多麼討厭這個叫宇文蘇江的娘娘腔。
外面宇文蘇江的聲音又升高了幾個分貝,更顯尖銳:“本官是皇上的欽差大臣!這是皇上親賜的令牌,見令牌如見皇上!你這個賤婢想抗旨不成!”
莫多夏挑了眉,手有點癢。
想整人。
顧楚離沒看到莫多夏的神情,他心裡想到的是莫多夏的‘肉身’還在弋王府,楚昊楚楚他還能派人帶出鳳棲,但莫多夏的‘肉身’卻是不能輕易動,他還需要以‘弋王’的身份回鳳棲帝都,不宜跟皇帝撕破臉皮。
顧楚離道:“讓勵夏他進來。”
莫多夏看了眼顧楚離,心裡面嘀嘀咕咕,但她知道顧楚離要考慮的事情遠比她多得多,便也只應道:“好。”
莫多夏去開了門。開門看到的是一個長相跟聲音十分相符的男人。
雖然說是男人,卻渾身上下充滿了脂粉味兒。發簪用的是女人的,衣服上用金線繡著百花百鳥,臉上塗著厚厚的粉兒,眉毛修過,還畫過,連嘴唇都塗了薄薄的一層胭脂……臥槽,她要趕緊回去看兩眼顧楚離洗洗眼。
這種貨色還能當欽差?還皇帝的寵臣?嘖嘖,怕不是以色侍君的貨色。鳳棲皇帝這種貨色也能吃下去,服,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