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楚離走下樓梯，莫多夏和勵春連忙跟上。
樓梯下是一個不大的密室，放著一排書架和一個書桌。
顧楚離開啟書架的一個櫃子，從裡面拿出了一塊墨玉。
顧楚離還沒開口，勵春的臉上便微微變了神色。
顧楚離將墨玉遞到勵春眼前。
莫多夏這時看到了墨玉上簡簡單單地刻著一個‘弋’字。
勵春畢恭畢敬地雙手接過墨玉，好似墨玉是一件神聖的東西。
顧楚離道：“皇上想要收走本王的兵權。”
勵春睜大了眼睛先是驚訝，隨即難掩怒氣。但並未打斷顧楚離的命令。
“你回軍中，暗中將有異心之人及皇子大臣們安插的人半月之內一批一批整入天樞軍和天璇軍。原本天樞天璇分散其餘軍隊。”
勵春的神情嚴肅得有些凝重：“是！”
顧楚離又從抽屜裡拿出一封早已封了口的信：“將這封信交給簡木野。”
“是。”
顧楚離對勵春揮揮手道：“去吧。”
莫多夏眨了眨眼：“所以你們鳳棲皇帝並不是真的那麼蠢，而是不聰明且心壞？”
顧楚離冷淡的眼裡蕩起了一絲殺意。
莫多夏繼續道：“我原本以為他大張旗鼓的給你找藥師是為了演戲給天下人看，證明他對臣子有多麼好，順便趁著你虛弱的時候過一把在你面前高高在上的癮。”
顧楚離道：“這也是一個原因。”
“但是最大的原因並不是這個。”莫多夏接著道，“而是為了告訴天下人，特別是鳳棲的敵國，告訴他們鳳棲的戰神倒下了。現在敵國應該是在懷疑階段，不會輕易出兵。但鳳棲皇帝竟然派人去藥師谷請藥皇，就算是五大世家也不敢輕易拿藥皇當餌，更何況是帝國而已。這擺明是要給敵國一顆定心丸。敵國有了八成的相信，就不會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可能性，派兵試探。這時候皇帝就能以你的身體為由，收了你的兵權。”
“兵權是皇上心裡的一根刺。”顧楚離道，“但我從未想過他會為了兵權寧願引起戰亂。”
“兵權是每個皇帝心中的刺。”莫多夏道，“只不過明君和昏君的處理方式不一樣。你們鳳棲敵國昏君無疑了，竟然還能坐穩著帝國之位，也是多虧家大業大。”
“多虧的不是家大業大，而是我的父王母妃。”顧楚離說到這裡，眼裡的殺意竟然藏都藏不住。
莫多夏試探著問：“蜚鳥盡，良弓藏？”
顧楚離閉上了眼，再睜眼時，眼裡已然又是寒潭般的冷淡。
莫多夏可以暗中調查顧楚離的父母的一切，調查為何說是他們讓鳳棲坐穩帝國之位，調查他們的死因。
但莫多夏並不想瞞著顧楚離說這些事。
莫多夏問道：“能告訴我關於你父王母妃的事嗎？”
如果顧楚離不想說，她就等到顧楚離願意說為止。
顧楚離淡淡看著莫多夏。
莫多夏眼睛一眨不眨的回看著顧楚離，眼裡一片清澈，不帶一點點偽裝。
大概是莫多夏的眼睛太過清澈，大概是顧楚離對父母的思念太深。顧楚離寒潭般冷淡的眼裡蕩起點點漣漪，陷入了回憶。
“我的母妃是先皇唯一的女兒，而我的父王只是軍中的一名好吃懶做的夥夫。”顧楚離道，“母妃天賦異稟，十六七歲便到了劍將修為，打遍了軍中大大小小的將領。她有一日到了軍中，見到了父王，兩人便兩情相悅了。”
莫多夏忍不住打斷顧楚離：“聽你這麼說，你母妃怎麼會看上你父王？”
顧楚離淡淡看了莫多夏一眼：“因為父王是聞名鳳棲的美男子。進入軍隊是為了躲避拒絕不完的親事。”
莫多夏摸了摸鼻子：“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