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多夏短期內身體比顧楚離還虛，要勸他留鬼炎閣被拒絕了。
然而所有人都被擋在了房門外。
莫老劍聖只讓莫多夏進屋。
在莫小少主的記憶裡，莫老劍聖滿頭白發，容顏卻是比莫如海還年輕些的。而莫多夏親眼過見過的，被附身的莫老劍聖剛出現時就算重傷，也只是多了幾分滄桑。
而此時此刻的莫老劍聖，蒼老得彷彿行將就木。
不再有一點一滴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當權者的強大氣場。普通得像隔壁唐人街唱曲兒的小老頭。
唯獨那雙彷彿看透了世事乾坤的眼睛，讓人不敢有一絲一毫鬆懈。
莫老劍聖靜靜地看著莫多夏。
莫多夏靜靜地任莫老劍聖看著。
每一個見到莫多夏的人都會驚訝地多看她幾眼，他們能勉強認出她——先認出了她的無劍根無靈根的屬性確認了她的身份，再由她的身份認出了她的臉。最後才驚訝於她臉上的胎記竟然消失了。
莫老劍聖卻對莫多夏臉上的胎記消失這是毫不在意。一點都不驚訝。甚至都不多看一眼。
久久，莫老劍聖開口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伴隨著莫老劍聖的聲音的，是莫老劍聖身上的殺氣。
莫多夏雲淡風輕的假裝沒看出莫老劍聖的殺氣，暗暗裡繃緊了神經，做好隨時應對攻擊的準備。
反正雖然她虛弱著，莫老劍聖也好不到哪裡去。
莫多夏從容道：“曾祖這話是何意？”
“這天下因你而大亂，卻也只有你能救這天下。”莫老劍聖身上的殺氣漸弱，“這句曾祖老夫受不起。”
莫多夏眉頭一挑：“莫老劍聖所言，似乎早就知道莫小少主會被我附身的一天？莫老劍聖每次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找‘莫小少主’，就是為了親眼確認‘莫小少主’還是不是原來那個莫小少主？”
莫老劍聖坦蕩道：“也是為了確認你是不是個暴戾嗜血之人。”
莫多夏輕輕一笑：“如果我暴戾嗜血，莫老劍聖是不是就要在天下大亂前先殺了我？”
莫老劍聖沒有否認：“暴戾嗜血之人就算能夠救這天下，又怎會出手。留之無用。”
莫多夏道：“在莫老劍聖的認知裡，我是什麼人？”
“逆天之人。”莫老劍聖看著莫多夏，殺氣又隱隱升起。
“主動逆天還是被動逆天？”莫多夏不緊不慢道，“應該是被動逆天。畢竟我這人不怎麼勤快，一般不會主動去找事。所以天下又為什麼會因我而大亂？”
莫老劍聖避而不答，換而言他：“老夫會啟動守山陣，將坂銀山封印。他日你若窮途末路，再以此開啟坂銀山門。”
莫老劍聖說著，給了莫多夏一把青銅鑰匙。
莫多夏低眸看了眼鑰匙，又看向莫老劍聖：“坂銀世家與我有什麼淵源？為什麼坂銀禁地中——確切的說是日蝕之落中的標記與我原本家族的標記一模一樣？”
莫老劍聖道：“老夫所知也只有坂銀世家的某一任繼承者會被逆天之人附身。逆天之人會令天下大亂，但屍橫遍野的天下也只有逆天之人能拯救。”
“祖父跟你說了什麼？”
莫多夏剛走出莫老劍聖的屋子，臉還沒消腫的莫如海就迎了上來。他得了教訓，對莫多夏的語氣不敢再沖。
莫多夏不動聲色地掃了眼圍在門口的各種人，斜睨著莫如海：“曾祖既然單獨跟我說了，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誰想知道自己去問曾祖，我一個字都不會透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