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秦宇君吩咐王保放置的棋盤與僅有的黑白二枚棋子。
略帶著狐疑的目光看了一眼旁側的兩個人,那個名叫秀浦的似乎並沒有想要打擾的意思。
“想不到當初與陛下大戰三局的那個神奇少女,今日竟已是墓中人。秀浦真是遺憾,未能親見姑娘一眼。早先離開京都時,師兄曾萬般叮囑我,一定要來這位姑娘的墳前祭拜一番。松井君,去將陛下轉交與我的包袱取來吧。”
那個中年漢子返回馬車,隨後取來了一個包裹。
或許是心有靈犀,更有萬千巧合。
本澤一木託付秀浦為燕無雙祭祀的物什,竟與秦宇君準備的驚人相同。
依舊是一副棋盤,黑白兩枚棋子。
兩副棋盤依附而置,直到秀浦起身,他與秦宇君第一次的四目相觸。
或許,秦宇君不會想到,眼前這個相較自己年輕幾歲的少年,在接下來的數月時間,成了他最為頭疼的一個麻煩。
而秀浦也不會想到的是,眼前這個看似普通,卻也穿束得體的男子,竟是大周皇帝。
兩人沒有過多交集,在秀浦等人的注視下,秦宇君領著王保上馬離去。
順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秀浦也走至山坡處,眺望他此行的目的地,名傳萬裡的天下第一城,大周帝都長安城。
周史武帝五年九月
早早的,一眾文武大臣便在太極殿外爭論不休。
他們在為數日前皇帝突然擬發的詔令,關於二十餘年前,原江東總兵燕南風勾結倭軍的罪行翻案重審。
雖然朝中也有些許官員贊成秦宇君的這項命令,但是大多數朝臣,卻是對此大為不滿。
直到秦宇君來到太極殿,朝堂之上,眾人皆是安靜的不吭一聲。
早已深諳皇權高位的秦宇君,對於這些人的假裝糊塗,似乎早已看透。而秦宇君安插在外的那些細作早已將眾大臣的心思全全彙報給了他。
將手中的摺子隨意丟到一側,秦宇君略顯懶散的向旁側靠墊傾斜放鬆的樣子。
“諸位朝臣,前幾日朕命人發布的詔令,想來諸位應當是沒忘吧?關於重審燕南風勾結倭軍一案,諸位可有何見解?”
“陛下,燕氏一案已是結案二十餘年,無論燕家是否有冤,都不宜再將此事翻出。”
“為何?”
看著禦史大夫王修第一個走出來唱反調,這並沒有讓秦宇君感到意外。
這個王修,也算是歷經三朝的元老。在秦宇君眼裡,這廝就是自持自己的身份,總是領著一眾群臣跟自己唱反調。
“陛下,無論燕南風是否有通倭的嫌疑。老臣以為,現在再揪出此案重審一番,不甚妥當。一來,此事已過去了二十餘載,當年所牽涉之人,大多已化作枯骨。想要重審此案,只怕困難重重。二者,宣帝與先帝兩朝早已對此有了定論,若是陛下此時翻了案,豈不是讓二位先帝在天之靈失了顏面。再者,如今天下安定,若是陛下執意重翻舊案,只怕人心思變,到時引火燒身。”
“引火燒身?朕戎馬半生,刀劍之下,血河之中走過來的人。難道還會在意引火?”
秦宇君起身,展開雙臂,豪仗萬千的向王修質詢道。
“陛下,老臣實為大周的江山社稷與陛下的安危著想啊。陛下雄韜偉略,不應不知這其中要害啊。請陛下三思啊。”
言至激動時,王修更是跪地向秦宇君請命,諸多大臣隨其附和,紛紛走了出來跪地請求。
秦宇君甚是無聊的數著伏地請命的大臣,這一切秦宇君自然是早有準備。
其實大多數人還是瞭解秦宇君的脾性的,若是他想做的任何事,那麼,任何人都是不可能阻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