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塵煜放下手機，傾城容顏深沉如海，唇角輕扯，“撤資，低價拋售顧氏股份，購入散股，收購顧氏。阿賀，避開溫傾顏再提這事，你怕會遭到阻止。”
“沒錯。顏顏說她放下了，但我放不下。哥，若不是顧非臣的始亂終棄，顏顏不會為了逃避現實去海外，我也不會為了挽回她讓媽媽遭罪。腿廢了沒關係。可，我生命中最珍視的兩個女人身心受到巨大傷害，我怎麼不報復。”凌塵賀滿臉陰鬱，純淨的聲音增了恨意。
凌塵煜神色微凝，家人的恨和愛人的求讓他左右為難。
一星期過去，他竟找不到平衡的法子，只能任憑事態發展，往後越發不可收拾。
“哥，對不起。我讓你為難了。嫂子有聯絡你嗎？”
“……”
“要不……”凌塵賀深吸一口氣，強制把心中的怨壓下，“我幫你解釋一下。”
“不用。”凌塵煜一口拒絕，頓了頓，要說正事……
“凌塵煜，你有沒有同情心。阿賀都病成這樣了，你還壓榨他。”溫傾顏口氣不滿，邁步到兩人面前，怒懟道。
“壓榨？”凌塵煜疑惑半秒，這措辭怕語文是數學老師教的。
“說話費氣，精氣是精力，不懂別說話。阿賀，太晚了，我們去睡覺。別跟‘沒文化’的人說話。走走走……”溫傾顏沒理會凌塵煜黑掉的臉，推著輪椅，離開。
“顏……”
“阿賀，你想我生氣嗎？”
“……”
“沉默是對的。生病不止是身體休息，嘴巴也要休息。”
“……”凌塵賀乖巧沒再開口。
凌塵煜的目光從兩人身上收回，墨色的眸埋了一層濃霧。五年前的噩夢如蔓藤把他纏住，勒得他彷若嗅到血腥味，腦中的記憶倒退到那時。
那一年，溫傾顏愛上顧非臣，愛得轟轟烈烈，c市人盡皆知，兩人交往到分手，備受媒體的關注和報道，侵佔熱搜整整一個多月。
新聞的終止在溫傾顏離開c市，顧非臣又換女友之後，原以為是這場鬧劇的結束，料不到竟是一個開端。
夜，溫傾顏坐在飄窗上，大腿蓋著厚厚的毯子，凌塵賀在床上睡覺，陰柔的容顏被壁燈照出恬靜之意。
細長的眸子定格在輪椅上，大腦被血紅侵佔，一輛車飛速奔向她，凌塵賀將自己護在身下，慘烈的叫聲陣痛耳膜，少年柔美的五官蹙在一塊兒，慘淡的唇壓抑著痛，輕扶著她的長髮，“顏顏，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時光流逝，五年滾過，溫傾顏每每想起凌塵賀那時的模樣，疼痛感從胸口蔓延到全身。
年少時，因為一場肆無忌憚地戀愛，她奪去一個少年的雙腿。
少年為了留住心愛的女人，寧可一生殘廢，只為她能照顧他一生。
後來，少年的母親執意讓他接受治療，偏執的兩人起了爭執，婦人不慎摔下樓，導致視網膜脫落，再也沒辦法看見東西。
車禍是一切的開端，肇事者是誰？溫傾顏想起近來的新聞，罪惡的源頭是凌塵煜現在報復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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