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璽好奇道:
“為什麼?”
高鶴對著母親倒是知無不言道:
“雖說在西京剔除族譜了,但若要冊封皇後,有個孃家支撐會好說點,而且,她弟弟也要回來,這般她才能安心留在京裡。”
碧璽聽明白了,這是要給顆棗再好圈養起來,不由無奈道:
“兒子啊,你對人要以誠相待,才能贏得人心啊,否則你何必一定要白露?你盡管舉辦個選秀,那些大臣們還不擠破了頭給你送女人,再說了,你這樣做,計算把人一時捆住,以後只怕也會越來越生分。”
高鶴只覺得自己是太縱著白露了,養的她心大,之前事兒多,管不了,現下可不能再由著她為所欲為,再不好好壓壓性子,夫綱難振啊~
不過這念頭他不打算說給母親聽,雖說是母子,可倆人在某些方面實在沒有共同話題,譬如在高鶴心裡,白露就是他的人,他會對她好,她也只能為他生為他死。
但這要說給碧璽聽了,肯定得罵他不愧是他老子的親生兒子。
母子倆的對話就暫時到這,回去後高鶴看了看陳唱最新報來的訊息,說白露在蜀地的買賣越做越大,雖然不怎麼賺錢,但名望挺高。
又說她遇著一個老相識,姓李,在知府衙門裡做推官,前陣子織造坊被蔣家盯上,送貨時出了點事兒,還是託這位李大人照看才緩過來的。
高鶴從陳唱的信裡自然知道蔣家是什麼底細,如今他們攀上了右丞,想從朝廷的國庫裡偷錢。
高鶴不缺錢,邊境有了貿易,可以自給自足了,幾個礦山也夠充盈國庫了,現在又沒有戰事,不過,他也不想做個冤大頭,何況這種碩鼠,養到最後,胃口只會越養越大。
但這蜀錦只是個芝麻,何況雖然朱家三個兄弟和眾子孫分別入了朝廷,崔放雖然是他的功臣,但畢竟輩分不夠,只能先從國子監祭酒做起。
至於資助的其他寒門學子,因為年輕資歷不夠,就算提拔也沒法立馬成為一部之首。
目前來看,右丞很有眼色,暫可一用,到時候稍稍給點提醒,讓他自己收斂就是。
而真正的西瓜,是高世君所在藩地的稅收。
當初高鵠一來自己慫,二來被算計了,三人劃分而治,稅收都是自給自足,可高世君那裡可是江南魚米之鄉,整個朝廷稅收最富足的來源之處,這般下去,朝廷只會被比的沒臉。
所以當務之急,是要麼直接幹掉高世君,要麼,至少也要讓他把該交的稅賦交上來!
可就在前不久,對方把防治水患後瘟疫的方子送了過來,看似是示好,卻有了一份示威在裡頭。
高鶴也知道暫時動不了他,所以派了天使帶著嘉獎的聖旨過去了。
江南的事情得緩一緩,他轉移了注意力,找吏部把蜀地官員名單要了過來,打眼就瞧見了李啟的名字,不由冷哼一聲。
第二日早朝後留下右丞,君臣其樂融融,回去後右丞就去信給蔣家,告知新君為人強硬,讓他們最好恪守律己,不要惹事,至於他們的交易,從此終止。
然而又直接通知吏部、禮部,說今年也要開恩科,不如著上一科的三元過來參與。
禮部估摸錦乾帝是為了顯示仁君的胸懷,才非讓前一任恩科的門生過來,反正只是參與,所以就沒反對了。
吏部的一看,榜眼探花都在翰林,但狀元卻在遙遙的蜀地,在稟報高鶴後,便把人調回吏部,做了個六品主事,至於為啥要調到眼皮地底下,當然一來是為能看著,二來,為了給白露看看自己的心胸。
那邊李啟得了訊息,自然很是詫異,便約了白露餞別,另外,還有一事,必須在走之前落實好。
倆人還是在那處茶樓,現如今李啟早就離開了錦宮,在知府衙門做個六品的推官,白露聽了他的調令,心裡豁的就明白了,但不好當面說穿,只道了幾句祝福。
李啟給彼此斟了茶,問道:
“蔣家還找過你麻煩嗎?”
原來白露後頭找李啟開過路引,將織坊的布匹送的更遠了,還在一百多裡外的衛城裡,辦了個錦繡坊的分鋪,這邊送幾個出師的匠人過去,買了一些流民,按照月兒村這邊的標準行事。
於是除了低檔貨,也開始少量的做起了高檔錦緞,按說也不算礙著蔣家,可過了幾個月,蔣家見她勢頭猛,就跟當地縣衙打了招呼,將送貨的人跟布匹扣了下來。
白露明白這不過是試探罷了,當時已經傳來新皇登基的訊息,她知道蔣家背靠右丞,而高鶴不會容許他們合夥來偷自己錢的,如果乖覺還好,如果貪心不足,恐怕是大廈將倒在即。
所以白露也不擔心,直接找上李啟幫忙,親自去了一趟將人貨放了出來。
蔣家一看原來是這刺頭,費了好一番功夫,打聽出白露竟然是西京聞名遐邇敢退慶王、也就是新皇婚的前王妃,便不敢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