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丞可不想被被人摘了桃子,連忙道:
“此事確實是可喜可賀,天佑神助,”
頓了頓又道,
“可若真的動兵,且不說勞民傷財,畢竟現如今慶王只是病重,還未病危,我們貿然削藩,可能會讓東南的那位趁亂得利,不如我們把慶王病重的訊息發出去,如鎮國公所說,沒了主帥,藩地沒了藩王,又是孝期沒法娶妻生子,慢慢人心就散了,到時候,不費一兵一卒,他們自己就能亂了。”
高鵠就不是個攻擊性的性子,所以當初先皇選擇他的最大原因,就是覺得他做個守成的皇帝應該不錯。
此刻聽了左丞的話,他深覺有理,便道:
“嗯,就按照左丞的話去辦吧,畢竟朕剛登基,若將黎明捲入動亂之中,恐怕有負父皇託付。”
右丞本來想站到鎮國公一邊,一來可以拉攏鎮國公,打壓左丞,二來,一旦打起仗,也許可以渾水摸魚一番,可皇帝已然表態,不好硬著反對,便搶先跪下道:
“皇上心記黎明百姓,是我朝之萬福,所以老天爺才會庇護我皇,庇護我朝,微臣懇請領此差事,為陛下分憂。”
這三位不僅是前朝遺老,還是扶持皇帝登基執政的肱骨大臣,說起來其中左丞和鎮國公還是高鵠的岳父,是以為表禮賢下士,一般在內廷中,都免了老人家的跪拜禮。
高鵠自小接受帝王權術的教導,對於怎麼平衡臣子自然很瞭解,這個右丞,當初他還是太子時,那汪貴妃意圖不軌挾持先皇在西山時,他並未出頭,是以自他登基以來,一直不太親近。
但目前在文臣中,能稍稍跟左丞一較高下的,也就這位夠資歷了,而且這位右丞自他親政後雖然沒什麼建樹,但好在沒出過錯,且相對左丞,想來是知道自己的短處,近些日子來是越來越恭敬乖順。
而那左丞,在朝中越來越專權,上回恩科自己想提拔兩個人,都被陰奉陽違了,雖然不是直接拒絕,但他作為一個皇帝,難道連那些人是聽命於左丞也不知道嗎?
還有皇後,竟然敢拒絕侍寢,說來說去還是因為孃家,可見這左丞心裡頭,未必對他這個皇帝多麼忠誠。
高鵠一直冷著右丞,親近左丞,除了時機需要,還有就是想將右丞打磨一段時日,好為己所用,此刻一聽,便覺得是拿出來打壓左丞的好機會了,遂道:
“好,那就交給愛卿了。”
右丞誠惶誠恐感激涕零,左丞卻像是吞了個蒼蠅似的,這鄙夷的感覺,既有對老對手右丞如此諂媚主上的不屑,也有對目前處境的擔憂。
想想前鎮子皇後傳出的訊息,說皇帝根本不願意見她,想來皇上羽翼漸豐,尤其隨著藩地漸除,沒了外患,可不就要騰出手打壓他們這些權臣了嘛~
再想想先皇是怎麼利用柳家,之後又怎麼對付柳家的,還有皇後,縱然依舊保下太子,可對皇後去一點也沒心軟啊,左丞思及此心底便難免惶惶不安起來。
耳邊聽到鎮國公和右丞的辭別,他便也拱拱手,隨著另外兩人退下了。
出了宮回到家,左丞便找來心腹密謀一番,雖然沒有什麼具體的有效措施,但好歹也做出了一番準備。
至於右丞,得了差事,就是得了皇帝重用的機會,但正因如此,他更加小心謹慎。
先將參知政事和黃忠都找了過來,對著後者仔細詢問慶陽的所見所聞,黃忠當然想在右丞跟前掛上號,是以早就想來面見了。
但此次回來,跟老岳父提了一下,這位參知政事卻覺得女婿有些不聽話了,不僅沒聽,還故意冷待,黃忠又不能越過老岳父來拜見右丞,只好算了,反正也撈了些財帛。
未料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右丞竟然主動提出了見面,他i便知無不盡的稟報一番,然後還故意把兩個太監帶有特別任務去的事情,著重描述為自己有心留意後才發現的。
右丞思量許久,便吩咐道:
“既然你跟他們一道去了一趟,也就算是有交情了,趁著平日無事多多交往一番才是。”
黃忠明白了,這是要啟用自己啊,彷彿看到了榮華富貴朝自己飛奔而來,他竊喜的躬身表達決心。
右丞把尋摸來的裴潾休沐日期遞過去,讓他守株待兔,出了府老岳父還在提點他要謹小慎微,黃忠心裡則在考慮著,這以後再去私會香玉,可就有正當理由啦~
當下喜不勝收,辭別了老岳父,便打著準備結交的藉口去了外宅,找香玉廝混了。
之後找了裴潾休沐的一日,黃忠專門等在他出宮的道上,裝作偶遇結交,其實他也心知肯定是去那帶回的小倌,不過也不好跟去外宅。
客套兩句後,心想反正也不是不知道他的愛好,便道:
“實不相瞞,我近日尋到了一處好地方,據說窯姐夠勁兒小倌兒夠緊,不如公公一道去看看?”
裴潾雖然跟那小倌正在如膠似漆的時候,但暗忖換個口味也不錯啊,便跟著去了。
而黃忠所謂的那種地方,他一向被老婆管著,哪裡知道,還是跟香玉無意提及此事,她說那個小表弟俊哥兒,兒時就被拐賣到煙花之地做小倌,還未接客便被尋到贖出身來,對這種地方熟悉的很。
黃忠正好沒門道,便抱著死馬當活馬醫,交給香玉了,沒料到真尋到一處,他還特意去瞧了瞧,窯姐兒他是能先體驗體驗,可小倌就不知道了,但他目前要緊是跟裴潾結交上,所以便決定那日把俊哥兒帶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