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出來說個話說可以的,然而崔老大秉持躲避原則,雖然答應了來傳話的說知道了,但卻一直沒出去,他也想過了,等以後見面,就說自己出去時他卻走了。
至於晚上出去,回頭若老二來問,就說跟工友一起回家討論花樣兒,晚了就幹脆住人家家裡了。
想好這一切,崔老大總算是放心了。
而崔老二幾日落空後,更加肯定退佃的主意是崔老大所想,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麼法子說動的崔老爹就是,沒辦法,只有認著扣工錢的痛,請了一天假,回月兒村去了。
他回家的藉口,當然是為了拉糧食,到了老宅,崔老爹在穎孃家,而聞氏正在做飯,見了許久不見的二兒子十分驚喜,沒說兩句便開始哭訴自己如何委屈,末了道:
“兒子啊,你可要給我做主,他們都欺負老孃!”
崔老二心想你不欺負人就不錯了,但現如今他還要指望老孃幫自己說話呢,便道:
“聽娘這麼一說,大嫂跟阿峰太不應該了,爹也是,怎麼就對他們偏起心了,這家要是沒娘,才沒這麼好吶!”
這話真是說到聞氏心坎裡去了,這陣子崔老爹和一眾人都冷著她,老人家本就最喜歡熱鬧,被人哄著捧著,忽然清冷下來,縱然都是正當理由,但心裡還是無比難受,可最痛苦的是,連這份難受都無人訴說。
於是拉著兒子道:
“可不是,我知道,我現在老了不中用了,這就一個個的都開始欺負我了~”
說完又嗚咽起來,崔老二有些不耐煩,問道:
“娘,爹人呢?”
“去你妹妹家了,”
聞氏自覺在二兒子的體貼下終於痛快多了,
“你等著,我再添兩個菜,昨日你妹婿家殺了頭豬,準備辦滿月,
崔老二這才想起來唯一的妹妹剛生完孩子,他是親哥不能躲啊,
“那我抗二十斤稻子過去做禮錢吧!”
聞氏聽了心想老三家都送了五十斤過去,老二家只送了二十斤不太好吧,轉而想老二家人口多,只靠著老二一人,遂主動道:
“老三家都送了五十斤,娘知道你家人多缺糧食,這樣,你從你大哥家先借三十斤,反正你大哥家現在幾乎都在你妹妹家搭夥。”
這說是借,其實拖一拖也就不用還了,而且還是娘主動說的,更正當,崔老二遂趕緊答應:
“還是娘疼我啊~”
再說穎娘那邊,此刻並未有多少人,因為大多數人都去了陳唱等人住著的院子,白露在崔老爹介紹習下,找來好幾位退休的大師傅,雖然眼神體力不太好,自己是幹不動了,但技術還是有的,教人也是綽綽有餘的。
白露又讓陳唱從各地尋摸了一些孤兒流民,或者貧困無田可耕之人,總之是必須願意簽賣身契的,若是全家願意進來也可以。
因為在這裡她自覺沒有什麼依仗,因此做事特別的謹慎小心,不如西京時隨意了。
然後買了很多織布機,讓幾個老師傅挑選分配,進入成繅絲組、粗布組、細布組、錦緞組等等.
這裡頭錦緞不是一朝一夕能出來的,還好白露早就做好打算,他們初來乍到,需要的是把名聲打出去,而不是賺多少錢。
白露前期招的人不多,不過十來人,除了孤兒,其中帶著家人的只有兩戶。
一戶三口,孩子是有十歲,一戶四口,一個女兒十三歲,一個兒子十一歲,他們都是山裡來的,當地山體滑坡砸了房屋田地,朝廷又不賑濟,他們只好逃了出來。
白露問清了他們在哪裡,準備看看人,如果到時候需要大量工人,就去那邊招好了。
現下這些人根本沒法賺錢,所以白露也不發工錢,至於以後,自然是憑本事吃飯了。大師傅則每個月一兩銀子,包吃住。
當然,無論是對大師傅還是那些賣身的學徒,住宿夥食肯定要好的,是以便讓王氏帶上兩個較小點的孩子負責做飯,每月給王氏六百文。
至於住的,人太多了,夏天還能湊活,但馬上天氣冷就不好了,而且還要有固定的織造地方,於是去給裡長送了禮,把陳唱所住宅子旁邊的荒地辦了地契,開始抓緊時間建宅院。
另一邊在靠近河邊的位置,也花錢買了塊地,建造宅院為織造用,因為有些偏僻,但是有水,旁邊有幾座小山坡,也能暫時阻礙那些窺探的人,加上賄賂了裡長,所以還算安穩。